聂季朗的眼睛里蓄了笑意:“如果我骗你的心思有我父亲骗我母亲的心思那么重的话,当年我们不会分开。”
欧鸥听着火大:“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我最近确实在一直控制我自己。”聂季朗搅动碗里的粥,视线落向他挂在小竹林里的那个鸟笼里的鸟,“控制我自己想要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抓进鸟笼里带在身边的念头。”
欧鸥一颤,后背直冒冷汗。
她相信他如果要做,是一定做得到的。
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认知:她的生死存亡,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聂季朗的视线从鸟笼收回来,落到她的脸上:“我这样告诉你,你更加不会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小鸥?”
欧鸥的声音是冷的:“九年前你没意识到的事情,九年后的现在你还是没意识到。”
聂季朗问:“你是想说,我钥匙把你关进笼子里,养成金丝雀,你就不再是你了?”
欧鸥不予回应,默认。
聂季朗笑了一下:“小鸥,如果是你的话,被我关进笼子,真的会轻易被我驯化成金丝雀?”
欧鸥嘲讽:“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但我也不敢小看你的卑劣。”
聂季朗注视她的双眸,深深望进她的眼瞳里:“小鸥,我挺想看一看,倘若我把你关进笼子里,你会怎么反抗、你会怎么自救。”
会和他玉石俱焚吗?
聂季朗始终忘不了,他曾经从她冷如刀锋拂面的眼神里见过的那一股搏杀的劲儿。
青春靓丽明艳张扬、鲜活动人热情四射,等等,这些特质,他都可以再去从年轻小姑娘里面找出来。可在这些特质之下的她的灵魂,找不出第二个。
这九年间,他又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女人,也曾经有过几个他生出兴趣的。但稍微一接触,他便索然无味。
如今他回头望,他发现,他之所以对那几个生出兴趣,是因为她们各自有某些角度,与她有几分相似。而接触过后,就知道,她们其实和她毫无相似之处。
她是独一无二的。
欧鸥闻言感到森森的寒意:“你真的是个老变态。你这样究竟是要找女朋友,还是要找个给你解闷的玩物?”
什么反抗、自救,他说出来的时候,她都想象到画面了,她在笼子里为了生存而搏命,他在笼子外饶有趣味地观赏她的搏命。给她恶心坏了。
聂季朗竟还回答她:“女朋友。”
“是吗?”欧鸥哂道,“听着一点也不像。”
聂季朗暂时没再说话,继续喝他的粥。
火锅里的菜和肉都要煮烂了,咕噜噜地滚开。
欧鸥闲着也是闲着,便继续对他人身攻击:“听说男人三十岁过后普遍X能力下降。九年前我和你一起的时候,至少你才三十出头,现在你都四十多了。我找男朋友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我为什么要放着大把年轻小狼狗不享受,来啃你这种又老又丑的烂肉?”
聂季朗说:“小鸥,你应该懂得,在一个男人面前——”
“不要质疑他的能力。”欧鸥双手抱臂,将后面的接出,冷眼道,“放心,我是单纯地质疑,不是故意激将你让你跟我证明你自己。你这把年纪了难道还听不懂别人话里真正的意思?说实话你这把年纪,都没资格进入富婆消费的会所里被富婆挑选,倒贴我钱我都不乐意要你。”
没想到因为她这些话,吃完饭他也没放她走,而是带她去了……富婆消费的那种会所。
欧鸥十八岁那年在心里想过她这辈子会不会有机会到这种会所里尽情地挑男人,结果现在她突然间有机会实现了。
不过聂季朗让会所老板找来的全是会所里年纪偏大些的男人。
数量比起年轻的男人确实是少一点,但能在这个会所里工作,即便是年纪偏大些的男人,也是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的。
由于很少有客人光临这里不是挑年轻的,所以这些年长的突然来活了,一个个肉眼可见地兴奋,尤其在他们见到客人是欧鸥这种年轻女人的时候,欧鸥在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希望得到她青睐的迫切。
不过看欧鸥身边陪着个男人,他们又有所打量。
欧鸥现在也确实不是个自由来消费的人,做主的人完全是聂季朗。
聂季朗根本不是来帮她找男人的消费了。在这些男人呈一字排开之后,聂季朗扫视了一圈,问老板:“所有三十五到四十五年龄范围的都在这里了?”
老板点头:“是的,都在这里了。”
聂季朗自沙发里起身,走过去,然后和他们站在一起,又问老板:“我如果在你们这里工作,值什么价位?”
别说人家老板被他问得愣住了,欧鸥也猝不及防地大无语,怀疑胃炎是不是还伤脑子的。
聂季朗对老板说:“如实报价。”
老板回过神来,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先生您这气质,别说在我们这里,就是在整个同行的市场里,那也是顶格的。”
聂季朗波澜不惊,又问:“和年轻的相比,竞争力如何?”
老板道:“我正要说,您就算和年轻的站在一起,来的客人也会先注意到您。”
欧鸥要笑死了。可真会拍马屁。
聂季朗只问:“价格。”
老板笑着给聂季朗分析道,这里并不是按照外在条件来死板定价的,而是顾客的需求。
反正讲了一对奉承的话,就是避开具体的明码实价,跟聂季朗谈价值,说聂季朗这一块气质卓越的优雅大叔,很受欢迎。
聂季朗没有打断老板,就让老板在那儿说。
欧鸥清楚,并不是他想听,而是他在让她听老板怎么说。
于是欧鸥插话问老板:“你们不测测他们的X能力吗?”
老板别有意味地说:“会的花样多,比本身能力的高低更重要。”
欧鸥转头看向聂季朗:“听见没?你要真打算到这里头卖,关键的卖点你得问到。记下来啊,大叔。全是知识点。”
聂季朗坐回沙发里,然后说:“你挑一个。”
“……”欧鸥顿了一秒钟,确认自己没幻听,霎时挑眉,“我消费,你买单?”
聂季朗点头:“嗯,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