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没有就没有。”欧鸥“娇弱”地扶着额头倚靠他的身体,“我现在好晕,胸也闷得厉害,需要你的人工呼吸。”
戴非与松开手,披着他的运动衫在一侧肩膀,另一只手擎着篮球,丢下她,径自继续往前走了,姿态特别地潇洒。
欧鸥笑着追回到他身侧:“现在去哪儿?跟着你回家吗?”
戴非与没看她:“吃早饭。”
欧鸥问:“不是吧?你空腹打篮球?”
戴非与的眼睛睨过来:“你吃过早饭了?”
欧鸥又乐开花,手臂轻轻撞上去他的手臂:“你可太关心我了。”
戴非与咳了咳:“说了只要你在贡安,我就会好好招待你。”
欧鸥很敷衍了事地点头:“嗯嗯,明白了明白了,你不用找借口解释。”
“随便你吧。”戴非与一副“算了不和你计较你爱怎么幻想就怎么幻想”的神情。
穿过公园,来到另一条街上,腾腾的世俗烟火气立马扑面而来,道路两侧的店面什么乱七八糟的生意都有,自行车和小电动见缝插针地凌乱地塞着,把路都给挤得狭窄又逼仄。
欧鸥东瞧瞧细瞅瞅,然后指着一批阴阳断五行的摊子,对戴非与说:“你的竞争对手。”
戴非与揪住她卫衣的帽子,拽了她一把,下一秒一辆小电动堪堪从她旁侧惊险地开过去,差一丢丢就撞到她。
“眼睛是用来看路的,妹妹。”
“这不是你都替我看着了?”欧鸥理直气壮,手趁机握住他的手,“你牵着我不就好喽?”
戴非与跟触电似的立马捋开:“男女授受不亲。”
紧接着他把他的运动衫和篮球暂时交由她看管,他指着支在早餐店门口的一张桌子说:“你在这等着,这两位大哥马上吃完了,你占座。”
他自个儿走去跟老板点单,点完单折返回来的时候,他驾轻就熟地亲手从老板的锅上面带过来一屉小笼包。
两位大哥也确实刚刚好吃完走人,把座位腾出来给他们俩。
伙计后脚便过来擦桌子,将戴非与点的芋包、糍粑、猪头肉和粿条端上桌。
欧鸥说:“到现在为止,我们一起吃过三顿饭,刚刚好分别是午饭、晚饭、早饭,加起来凑成一日三餐了。”
戴非与正在喝一瓶冰矿泉水,刚从隔壁小卖部的冰箱里买来的,喝掉大半瓶后回应她:“所以?”
欧鸥勾唇问:“所以,我昨晚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样了?”
戴非与笑一下:“我得先跟你纠正一点。”
欧鸥点头:“愿闻其详。”
戴非与说:“你用‘以结婚为目的’来形容我,虽然不能说完全不行,但真的不太准确。”
欧鸥咽下刚咀嚼完的猪头肉:“我懂你为什么说不太准确,我的意思其实就是,你如果谈恋爱,就一定怀揣和喜欢的人长久走下去的美好愿景,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谈谈就算了的心态,更不是玩玩而已。”
戴非与还是很热的样子,把他T恤的两边短袖全卷高起来到肩膀上,露出他微微鼓胀的肱二头肌。
落在欧鸥眼中,他像极一株脉络清晰茁壮蓬勃的白杨了。
“是这样的。恋爱和结婚,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更不是生活的目标和任务。所以我从来没有非得恋爱和结婚不可。如果幸运地遇见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的人,就恋爱,之后如果顺其自然地都想结婚生小孩,那就结婚生小孩。如果运气不好,一直没遇到,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戴非与详细阐述了他的想法。
欧鸥把盘子推到他面前一下,示意他也一起吃:“那我猜得没错,你和现在的乔乔一样的状态,乔乔也不是非结婚不可。不过我觉得乔乔最近更多的还是因为和郑洋那段感情受伤的应激状态。她的理想状态其实还是向往着向她父母那样,恋爱、结婚、生子的流程,长长久久。你和乔乔差不多。”
戴非与是已经吃过早餐了的,现在打完球确实有点饿,又看着她好像吃得很香的样子,他到底还是也拆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他有点否认的意思:“可能因为我还没恋爱过,我自己也爱玩,一个人自由惯了,所以对恋爱之后结婚生子的流程,暂时并没有任何想法。”
他的“爱玩”和欧鸥喜欢的“玩”,明显不是一个概念。只是“自由”这一点上,欧鸥和他达成共鸣。
而在他承认“没恋爱过”的时候,欧鸥意味深长地给了他一记促狭的眼神。
戴非与假装借着夹东西吃的动作垂了眼皮,略微微妙地避开和她的对视。
在他讲完后,欧鸥探究:“这样吗?因为我记得你是独生子,所以草率地判断你应该蛮有压力的。”
戴非与皱眉,很快速地一下,旋即耸耸肩说:“压力肯定是有的,大环境是这样的,没办法,到一定年龄总避不开周围人催婚的。”
稍加顿挫,他谈及杜晚卿:“我妈不算催我,不过也确实会隔一段时间问问我的打算,早几年也默许邻居什么的来给我对象。”
笑了笑,他从运动衫的口袋里摸出之前打球暂时摘下来的手串子重新戴上手腕,示意道:“这不,春节的时候,小陆追以笙追到我们家来,我妈瞧出他们俩的端倪,估计受刺激了,非让我到佛祖面前去求什么姻缘。”
欧鸥把她腕间的那串也从袖口扒拉出来,戏谑:“佛祖的效率很高,这么快就让你遇到我了。”
戴非与仍旧用同一句话来应对:“我说了我这串是保事业的,不是求姻缘的。”
欧鸥偏要让他赧然:“可你昨天才亲口说你没事业心。”
“……”戴非与又转移话题,“快点吃吧,凉了味道没这么好。”
欧鸥偏要拐回去:“道明寺,你但凡表现出一丝对我的不喜欢或者厌烦,我也不会现在还在‘纠缠’你。”
戴非与啧了下嘴:“还成我的错了?”
“对啊,就是你的错。你在对我犹豫,你在对我摇摆,我又怎么舍得等不到一个结果就放过你?”欧鸥托着下巴,眼底的笑意彰显得如同宣战,“说真的,但凡早两年让我认识你,我可能就不会追你了。即便你拥有盛世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