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的明日
好温暖……
傅迟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她的舌头在他的口腔中打转,他的也是。
两只舌头交缠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才分开。
他们呆呆的望着对方,忽的抱在一起。
几秒过后,洛逢芽把傅迟推开。
“怎么了?”
“你那东西起来了。”
洛逢芽抱怨着,嘴角却漏出笑意。
傅迟很不好意思,不知该怎么回答。
“走吧,我们回去。”
她牵起傅迟的手,一蹦一跳的起身。
傅迟赶忙拿上包着某物的毛巾,跟上她的步伐。
……
傅和洛牵着手走在通向旅馆的长廊中。
此时已临近午夜,温泉里空无一人。
二人的脚步声产生回声,空荡的回荡在长廊中。
长廊右侧的桑拿房出现在二人眼前,这也意味着即将进入客房。
但洛逢芽却停住了。
“真是的,偏偏在这种时候,真是破坏气氛。”
她皱着眉头,戒备道。
傅迟也感觉到了,与那天列车上一样的感觉——杀气正从那间桑拿房里传来。
“咔——”
伴随着木门打开的噪声,雾气与一个身影随之缓缓而出。
“喂喂喂,别蹬鼻子上脸了女人。”
一个大叔抱着胸站在二人眼前。
他剪了一头短发,头发是奇怪的墨绿色。胡子却与规整的头发相反,在下巴上野蛮生长,也不知道多久没刮了。
他身穿一件紧巴巴的小背心,下身是一条沙滩短裤。
这穿着也太不严肃了吧,傅迟心想。
他接着开口道:
“看在你一天没有祸害普通人的份上,我才等到现在才出手。”
“不然在你俩接吻的时候动手,多尴尬。”
“被无关的人……看见了……”
傅迟脸又红了。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叔伸出手,指着他道:
“小老弟,你身上没有魔术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气息。”
“你与这件事无关,快让开。”
“这件事?是指圣杯战争吗?”
听了这话,大叔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不知道啊。”
没等傅迟再问,他便指着洛逢芽说道:
“这个魔术师,为了增强从者的魔力,藏在这里吸收无辜者的生命力,已经很多天了。”
傅迟看向洛逢芽,对方断然回绝:
“别听他的,那明明是他干的。”
“呆在这里一天,我也有引他出来的目的。”
对面的大叔扭了扭头,语气略显无奈:
“真是张口就来。”
他又以一种悲悯的眼神看向傅迟。
“幸亏我没谈过恋爱。”
说完,他的脸与身体的半边开始扭曲变形,变成半透明的绿色躯体,手背上还长出了海葵般的生物。
老实说,傅迟觉得有些恐怖。
他张开绿色的瞳孔,并未再废话,而是蓄力径直一跳,向洛逢芽飞来。
“傅迟,离远一点。”
洛提醒道,傅迟便让开了一段距离,从毛巾里拿出漆黑的刀。
可他也知道,手上这把刀属于暗杀者,没有任何魔力的附加。
在那个男人手上是无比骇人的存在,在自己手上什么也不是。
但他还是抽出了刀,防备对方向自己袭来。
洛逢芽张开右手,一柄镶嵌着飞鸟状玉器的魔杖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洛家家传的魔术礼装,鬼车杖。
她左手洒出一些细碎的东西,傅迟看出那是几只飞虫。
魔杖上的玉鸟忽的发光,傅迟见过的那个法阵出现在飞虫身上,飞虫忽然化作了几只竹竿般的奇怪生物。
奇怪生物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冲向男人,男人用绿色的手抵挡,手却被撞成筛子般的零碎凝胶。
大叔连忙避开这些物体,向后退却。
“简直跟子弹一样,这是施加了强化的【闪电人】?”
洛逢芽浅浅一笑:
“你认错了,是【飞竿鱼】。”
“时速200公里的传说生物,让我看看你怎么躲开吧?”
鬼车杖再次闪耀,更多的飞竿鱼从四面八方冲向大叔。
眼见大叔已无处躲避,飞竿鱼却突然失去目标,停在了远处。
洛定睛一看,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突然,洛的背后出现一个裂缝,裂缝中是一片星空。
一支绿手从中伸出,前端变形成一把半透明的翡翠色软剑,刺向洛逢芽的脖颈。
傅迟下意识的反应过来,拔刀斩向那只手。却未想到那绿色的手臂看似柔软,刀却无法砍断,反而被弹开。
不过,这一击确实影响了它的速度,洛反应过来。斜着脖子躲过这一击。
“是空间魔术?”
她猜测道,不禁咬了咬牙。
傅迟被弹开后,在地上滚了几圈,甩了甩头整理思绪。
他看见那只绿色的手上有三道令咒,意识到对方果然也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他亮出手背,准备用令咒唤回暗杀者。
如果这样做,绝对可以打败他。大部分情况下,单个从者对上敌方御主,有着绝对的胜算。
而【暗杀者】通常都是用作刺杀敌方御主的存在。
虽然对傅迟的暗杀者来说,他更习惯当面杀人。
并不是因为他追求堂堂正正的战斗,而是因为在他的武学境界中——
——两者的区别并不大。
此时,大叔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傅迟面前。
的确是毫无征兆,因为傅迟连杀气都没能感知到。
“小老弟,我不是说你与这件事无关嘛?”
“为什么还不滚开?就这么想死吗?”
这出乎意料的展开,令傅迟无比震惊。
不可能……
哪怕是身为从者的剑士的攻击,他都能通过杀气感知到。
面前这个人不可能快过剑之英灵刺穿火车的一剑。
他凑到傅迟跟前,想给对方一点教训。
他扭住傅迟的手臂,转身背对傅迟,“轰”的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
傅迟面色扭曲,显出痛苦的样子。
“为了女色不顾是非的货色。”
“这种人我最讨厌了。”
他冷冷的说,但其实下手是收了力的。是避开了要害,却尽量会造成疼痛的一击。
此时,洛逢芽趁机亮出令咒。
“以令咒之名令之,术士……”
“不好!”
大叔意识到趁这一击的空档,洛逢芽与他拉开了距离,根本够不到她。
——只有一个办法缩短距离。
但刚刚的能力再使用一次,消耗太大了。
即使阻止了她也会落入下风。
看来只能先撤了。
他心想道。
“啧,没办法了。要不是那女人说什么也不来……”
毫不犹豫的,他从窗口跳出去,消失在漆黑的灌木丛中。
……
旅馆的房间中。
傅迟的伤很快被洛逢芽的治疗术式治好,另一方面是因那一击本就未对他造成很大伤害。
“估计他还没有离开。”
洛说道,将衣服从衣架上收下来。
“所以你今晚还是住在我这里吧。”
傅迟看向她房间里的两张床,说道:
“万一他潜入进来呢?”
“这间房间已经被我改造成了魔术工坊,他要来只会是自寻死路。”
“先睡吧,我知道你也累了。”
收完衣服,洛穿着睡衣倒在了床上。
傅迟却还是坐在床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嗯,怎么不睡?”
“你先关灯吧。”
“怎么?小迟子,想给朕侍寝?”
“没……没有这回事!还有你这个称呼果然是把我当太监吧?”
“呵呵呵。”洛笑了笑,笑声中略带疲惫。“莫非说你是要一个晚安吻?”
“我等我的从者回来再睡。”
洛叹了口气,笑说道:
“难道说他才是你女朋友?”
“这是可以说的嘛……”
傅迟也收起复杂的心绪,开玩笑的回应道。
“诶?”
“说起来,你怕黑吗?”傅迟问道。
“你在我就不怕。”
虽然洛逢芽本就不怕,但她还是要故意这样说。
傅迟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
“洛,你睡吧。我替你关灯。”
咔的一声,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
傅迟站在阳台上。
“你来了。”
暗杀者突然现身:
“我早已来了。”
傅迟遥望着天空,这让他想起刚刚战斗时,缝隙中的星空。
“暗杀者,你先不急汇报你那边的情况,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是什么?”
傅迟靠在阳台的栅栏边,感受着清凉的山风。
“如果我爱一个人,却无法信任她,该怎么办?”
暗杀者犹豫半晌,开口道:
“那说明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暗杀者依旧抱着刀:
“人在江湖,多一些戒备是好的。”
“我也曾被女人欺骗过,即使有时我没有完全信任她们,还是中了圈套。”
暗杀者苦笑一下:
“如若爱上了对方,就已身处劣势。再怎么防备,都无意义。”
“谢谢。”傅迟说道。“跟你交流是最轻松的。”
“但是啊,傅迟。”
“你不用在乎那么多。按照你的心性去做事即可,这就是所谓活着的生趣。”
“生趣?”
“是。”暗杀者思索片刻,补充道:
“仇恨可以灌输,爱却是本能。我不会要求你扭曲自己的本能。”
“如果有什么问题,用令咒将我唤来就好。”
傅迟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暗杀者。看来我们俩真是best match 呢。”
“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最佳拍档。”
暗杀者怔住了,也微微一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惜在黑夜中无人看见。
他觉得可以大方的告诉傅迟那个超规格的劲敌,弓兵的存在了。
虽然前路茫茫,但这个少年至少在此刻很是幸福。
——最喜欢的女孩,可以信任的朋友,就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