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干什么啊,拿下他啊。」
甄寄秋气急败坏。
坐在马车上的甄氏忍不住摇头叹息。
甄寄秋哪里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子。
从前镇国公府的子女品性气质在整个京城都出类拔萃,都得益于严格的教养。
而且嫡庶在教养上从来都一视同仁的对待,三姑姑能以庶女之身靠智谋和璟王一起谋天下,就可见甄府的教养风采。
现在的镇国公府,她冷眼看着千金小姐还不如从前的三等丫鬟有气度。
这样的母家,想必太后很是头疼。
这样的镇国公府,都不需要甄氏蓄意报复,自己就自作孽不可活了。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大伯母的手腕能耐,小时她以为偌大的侯府让她娘亲这个二房媳妇管家是因为大伯父早逝的缘故,现在看来委实冤枉了娘亲,大伯母确实不擅长管家。
若是大伯母管家,估计当时整个甄府都不知教养二字为何物。
「老四不会吃亏吧?」白木板一脸担心,看向闺女。
「放心吧,爹。您看,现在吃亏的是镇国公府。」小福圆安慰自家老爹说道。
白老太太擦拳磨掌,说道:「若是他们让老四吃亏,我撕也得撕掉他们一块肉出来。」
接着白老太太对一身粉色衣衫的甄寄秋摇头感叹道:「那就是甄府的千金?比你和你姑姑们差远了,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倒有点像陈姨妈。
不过陈姨妈那是不到十岁甄府就落了难,从高处跌落到凡尘,加之受惊导致性情大变。
而甄寄秋明眼人一看纯粹属于教养歪了导致的人品问题。
围着白盼妹的奴仆家丁们磨磨蹭蹭不敢向前,因为白大壮看着不像个好惹的,方才都把老乌的手臂都要捏断了。
但又不敢不听二小姐的话,只得虚张声势将棍子轮的啪啪响。
「我看谁敢动我四弟。」
「本官看谁敢动我这个朝廷命官。」
白大壮和白盼妹同时开口。
甄寄秋怒道:「白启明,别仗着你是状元你就在镇国公府门口放肆,你纵容那孩子冲撞我祖母,我祖母身上有朝廷诰命,皇上亲赐的一品夫人。」
论品级,你一个状元还不如镇国公府夫人打。
班门就想耍大斧,会读书就了不起?
「咋地,你说破天我四弟也是状元,怎么着吧?不服你们镇国公府也考一个出来。」尤金桂朝婆婆和小姑子所在的马车望了一眼,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的朝甄寄秋喊话。
说到皇上亲赐,尤金桂有了底气,她家小姑子福荣乡主的称号也是皇上亲赐的。
既然都是皇上亲赐,都一样。
「就是,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四弟是新科状元。我们家为啥能出状元而你们家不能?因为我们家不像你们家,所有精力都用来欺负百姓。好好的路就因为你们家老太太要出门就封了,这啥道理?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一个不好我去大理寺敲鸣冤鼓去。」
田麦苗顺手扒拉开站在白盼妹跟前的奴仆,转手将他手里的棍子夺下。
众奴仆大惊,这哪里来的虎娘们。
咋看起来比这状元的大哥还彪悍。
「你们又是谁?」甄寄秋旁边的嬷嬷出声问道。
「我们是状元的嫂嫂们。」谢春桃就差点朝镇国公府大门吐唾沫。
什么玩意。
自家四弟那么优秀,竟然被他们这群宵小这样折辱。
谢春桃不懂京城的豪门弯弯绕也不清楚门第不门第的,在她心里,仗势欺人通通都不
是啥好人,自家四弟和他们搭腔都有辱斯文。
在她心里,镇国公府就是在折辱四弟。
甄寄秋眼波流转,从尤金桂扫到田麦苗,又定格在谢春桃身上。
白状元出自寒门没啥背景石锤了,看他大哥脚上带着泥,三个嫂嫂穿着打扮一个赛一个的土,年纪稍大的那位嫂嫂身上的衣衫连自家看管花草最低贱的婆子都不如。
这群乡巴佬,急吼吼的跳出来,不知道自家在京城的地位吧。
以为自家出了个状元就窜天了。
甄寄秋真想将每一届状元抓来给白家这群人看一看,其中才有几个真正进入内阁的。
白家状元这脾气,不知道京城的弯弯绕,得罪了范家又得罪了甄家,就算皇上一时宠他又怎样?
而且吏部尚书是自家哥哥的岳父。
白盼妹最好一直在翰林院熬到老死,也挪不得屁股。
「一群乡巴佬。」甄寄秋觉得和这样一群人说话都是侮辱了自己。
「这是谁?说话那么尖刻。」尤金桂指着甄寄秋好奇的问道。
甄寄秋高扬着下巴,她是谁,对方不配知道。
「这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甄寄秋身旁的嬷嬷一脸不屑的冷笑。
尤金桂一耸肩,用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谢春桃嘀咕道:「从长相到气质完全不像千金小姐,连咱们县令大人的千金还不如呢?我还以为是仗势欺人的大丫鬟。」
不就是人身攻击吗?谁不会似得,尤金桂最会拿捏。
谢春桃含笑点头。
甄寄秋气的脸色发红。
「你看她皮肤那么黑,还偏偏穿粉衣服,衬托的更土了,也不怨我把她认成大丫鬟。」尤金桂对甄寄秋一扬帕子得意的说,「你们镇国公府银子没处使吗?可劲的换成胭脂擦脸上,你这脸擦的给猴子腚一样,我们村里媒婆才这样打扮。我们村的人要是在这里,非得拉你给自家儿子说媒不可。」
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
论语言上的刻薄,谁也刻薄不过尤金桂。
尤金桂的话成功的让围观群众发出哄笑声。
甄寄秋简直要气死了。
她本来就因为皮肤黑而自卑,所以脸上才习惯敷厚粉厚胭脂,这乡下来的婆娘竟然说她像猴子……腚和媒婆。
天哪?
周围的笑声如此刺耳。
这简直比在宫里被云安公主掌嘴还丢人。
甄寄秋已经被怒意冲昏了头脑,先前还顾忌折辱了状元惹恼皇上,亲爹要拿她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