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邵阳道:“林兄,先从宇宙里出来再说。”
他说话很和气,这是给我面子呢。我沉默一下没有立即说话,靠沉默在拖延时间,手腕的金符眼瞅要完成了,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功亏一篑!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极为愤怒:“这小子还在吸收宇宙能!太嚣张了,马上阻止他!”
邵阳冷酷到极点:“林兄,咱们两个有交情,你别让我难做,有什么话出来再说。”
我没有答话,心提到嗓子眼,心念紧紧联系着破幻咒,差一点,还差一点。
“小邵,”一个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吕先生:“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优柔寡断。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客气!”
话音一落,我陡然感觉到周围的压力倍增,无数的精神力洪流逼迫而来。
这股精神力是由很多人组成,一瞬间让我想起和林鸦决赛的感觉,这么强大的压迫,让我无法呼吸。
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宇宙洪荒无垠,就算让我吸点又能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救妈妈吗,发心是好的。
这时洪大的精神力逼迫到眼前,我苦苦支撑,意识有些模糊,所有的心念都集中在符咒上。不知坚持了多长时间,我实在是撑不住,眼前一黑,心想自己尽力了,随即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说:“他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里是个小黑屋,天花板晃晃悠悠亮着一盏小灯破,屋里光线极其晦暗。
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和邵阳正看着我,我的手腕挂着吊针,正在输液。
“邵,邵阳。”我艰难地说着,嘴唇发干,喉咙火烧火燎。
“林兄,”邵阳坐在床边,叹口气,“你闯了大祸,知道吗?”
我艰难地看着他。
邵阳挠挠头:“算了,你先好好休息。”
他和医生出去了,走的时候竟然把门锁上了。我闭着眼,什么都不想,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头有点迷糊,在恍惚中被穿上了衣服,然后跟着邵阳还有几个人从小黑屋出来,通过一条崎岖的甬道,到了一间铁屋子前。
邵阳道:“林兄,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吕先生的意思是先把你看押在这里,等齐老大回来再说。”
我马上清醒了,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就是一间孤零零的铁房子,厚厚的铁门带着小窗户。
“你们要把我囚禁起来?”我恼怒起来。
“不算囚禁,”邵阳道:“暂时关个禁闭吧,以示惩戒,也是给其他人看看。”
“拿我杀鸡儆猴?!”我火腾一下燃起来。
“那颗恒星爆炸是你弄的吧?”邵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
“这件事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邵阳说:“蝴蝶效应知道吗,整个新宇宙都被波及到了,很多星球的参数和设定都要重新调整。而且你开了这个先河,如果被其他成员知道了,他们很可能会把这个新宇宙当成自己的资源库,从里面吸取自己的能量,到时候妖魔横行,会产生极为严重的后果!新宇宙的本质是奉献和创造,而不是像吸血鬼一样吸取和掠夺。”
我这时候更清醒了,被他说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这才深刻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无话可说,押进了这个囚牢。幸好没给我上什么手铐脚镣子之类,还有行动的自由。
邵阳递给我一根烟:“林兄,这里一天三顿饭肯定不少你的,这个放心。你看看这环境怎么样,用不用再拾掇拾掇?”
我看着整洁简单的床铺,一个抽水马桶和盥洗台,苦笑道:“挺好,这里是你们的监狱?”
“不算是。只能叫禁闭室,修好以来还从来没有关过人,你是第一个。”邵阳用打火机帮我把烟点上,“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我坐在整洁的床上,抽着烟想想:“邵阳,其他的没啥要求,只有一样,能不能把我的登山包和里面东西都还给我。”
包里有紫金霜和落日弓的弓弦,都是要命的东西,我不能落在外面。
邵阳想了片刻点点头,说了声尽量去办。他没有把话说死,可知是个很谨慎的人。
铁门关上了,这屋里啥都没有,除了床铺和马桶,连扇窗户都没有。我在床上坐着把烟抽完,心里十分忐忑,手都在抖。
不知道齐老大回来之后,会怎么惩罚我。
这件事说大也大,其实说小也小,我知道自己肯定错了,但细想想,也不至于像邵阳说的那么邪乎。
一根烟抽完我正出神,铁门上的窗户开了,外面递进来一个登山包,正是我进山时候背的。我赶紧接过来,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邵阳说了,他会尽可能的保下你。”
我正要回答,小窗户关闭,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回到床边把包打开,里面随身衣物倒无关紧要,关键是紫金霜和弓弦。它们都在,我检查了一遍舒了口气。先把紫金霜倒出一粒,不用水干咽了下去。里面的颗粒不多了,再有段日子就可以服完,到时候我就百毒不侵了。
不知是不是吃药的原因,身上热气腾腾的,一股股暖流在血管和脉络里流淌,浑身特别舒服。
我把药装好,这才想到手腕金符。赶忙凝神打坐,调动心念去感知,这一觉察把我乐的不行,破幻咒竟然完成了。当时那么多人来抓我,精神力攻击,我居然抵挡住了,把这个咒文完成。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他什么都无所谓,这个完成就好。下一步就是用火陶定位我妈妈的位置……一想到这,心往下沉。
我现在算是彻底把星系计划给得罪狠了,作为老大的齐震三,还能允许我用火陶吗?
这可怎么办?第一步勉强走完了,却把第二步给毁了。
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什么。忽然想起刘洋说的一句话,他说只要破幻咒修好了,就可以破有为法,破有色界,可以随意行走。
我从床坐起来,深吸了口气,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既然这样,我可以从这间牢笼里穿越出去,可以随意行走嘛。想到这,我赶紧收拾收拾包里的东西,背在身后,开始心念观想手腕上的金符咒。
目前我的咒文已经有三个,第一个是通灵镯的能量,它可以让我穿行进入幻界,比如中阴之境,还能在其中化形,并且可以从中阴之境往外带东西。本来有很强烈的副作用,但是服用紫金霜之后,现在已经好多了;第二个是慈悲寺的济慈长老赐咒,六字真言,目前只发现一个功能,就是能在脑图里发出声音;第三个就是刘洋的破幻咒,可以破解幻境。
我要好好试试。
心念到破幻咒,咒文顿时大亮。我想着自己到牢笼之外,心念一至,应该就可以出去了。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牢房的床。
怪了,怎么没出去?
我有点慌,再次心念观想破幻咒,想了半天再睁开眼,自己还在牢房里坐着。我仔细琢磨,肯定不是步骤的问题,也不是破幻咒的问题,为什么我没有随意穿越空间呢。
思考着,我下意识伸出两只手,不断握紧又松开。突然之间明白了!
我其实可以利用这个咒穿越一切空间的,但现在为什么没有做到呢,就是因为我有肉身!我不可能带着肉身一起穿越实境。
如果我能抛弃肉身,只保留意识体,那就是无所不能……我忽然有些发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离经叛道,毛骨悚然。
这个想法可怕了,连肉身都不要,那意味着什么?死亡吗?变成鬼吗?
我可不想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破幻咒对于眼下的困局没有任何帮助。我叹了口气看看封闭的牢房,有些惆怅,躺在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很快,我醒了,这里没有钟表,无法计量时间。我坐起来挠挠头,又无聊又心慌,百无聊赖翻翻包,看看有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这时看到了包装弓弦的盒子,随手打开,里面是银色的弓弦,上面还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林鸦给我的,她家家传的秘册,里面记述着如何克制落日弓弦带来的反噬。
我打开这本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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