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狠狠的噎了一下。
所以他一直以为那晚上跟他发生关系的是那个什么白灵露吗？
心脏瞬间充满了挤压感。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赶紧转身去洗手台里搓洗着遍布了几粒血迹的衬衫，半晌才闷闷憋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
沈执野吐出个单音节的讽刺声音，看着唐菀耳根的红色，只以为她是羞愧。
为她第一个男人感到羞愧么？
他冷冷的扯了扯唇，没再说话，拉门离开。
门刚拉开，一道身影就闯了进来。
是陈如衍。
他急色匆匆，来不及看清沈执野，目光直接锁定唐菀，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大碗，你没事儿吧？刚才我看到有人被拖出去了，就是那三个纠缠你的傻逼，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陈如衍把唐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又环顾四周，“大碗，你在男厕所干什么？”
“刚才好像还有个男人走出去了，是谁？”
唐菀这才注意到沈执野已经走了。
她把衬衫拧干，手指戳在陈如衍的脑门儿上，“你怎么现在才来，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我又不想吃屎，为什么要赶热的。”陈如衍无语，“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吃饱来这里加餐了。”
唐菀甩了他一身水，“你恶不恶心呀。”
“是你先说这个话题的。”陈如衍注意到了唐菀手上的衬衫，“这是谁的？”
唐菀没回答，从包包里拿出个袋子把衬衫装了起来，往外走去。
“喂！”陈如衍赶紧跟上。
唐菀追出去的时候，沈执野才走到路边。
接他的迈巴赫就停在路边，唐菀喊了他一声，“野哥，你等等我。”
沈执野正弯腰往车里去，被唐菀叫到后直起身回头看她，用微冷又上挑的眼神问她又要干嘛。
“你是要回去吗？我跟你一起……”
“我不回去。”
沈执野注意到唐菀递过来的湿漉漉的袋子，皱眉，“你把它洗了？”
“对呀，刚好回去烘一下。”
沈执野抬手看了看腕表，“我现在不回去，你要回去的话我让司机送你。”
“啊，那不用。”唐菀连连摆手，恰巧这时候陈如衍追了上来，看到沈执野的第一眼就亲昵的上来自我介绍了。
就像是他才是沈执野亲弟弟一样。
就在唐菀以为陈如衍要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沈执野回应了他的招呼，并且还伸手跟他握了握，点头。
“你好，不知道你也在夜城。”沈执野甚至开口跟陈如衍寒暄了一句。
这差点没叫陈如衍原地高潮，激动得脸都红了，“我在夜城附近上大学，知道大碗过来了就约她一起出来玩一玩。”
“大碗？为什么这么叫她？”
沈执野声音低沉且薄凉，若是他跟陈如衍说的第一句话是毫无感情的寒暄，那这一句就明显的带着兴趣了。
陈如衍是个人来疯，给点阳光就要泛滥的那种，沈执野这么一问，他立刻来劲儿了，张嘴就要说，却被唐菀狠狠的掐了一下手腕。
她抓着陈如衍的胳膊就把他扯到了身边，“野哥，你不是还有事儿吗？你快走吧，我跟帅帅再逛一会儿就回家。”
“这就赶我走了？不觉得卸磨杀驴太快了点？”
沈执野挑眉反问，那张脸英俊得一塌糊涂，脸部线条犹如石膏塑像镌刻般硬朗，挑眉这样的神态做出来更是锦上添花，让夜风都诱人了不少。
卸磨杀驴。
卸磨杀你还差不多。
唐菀抿唇赶紧赔笑，连忙摆手，“野哥，你开什么玩笑，我绝对没有赶你走的意思，绝对没有。”
“是吗？看来是我的错，我从小到大的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应该，不让你快走吧这四个字我怎么会理解不成不是赶我走的意思。”
沈执野一张削薄又性感的唇瓣叭叭叭的，各种让唐菀吐血的话就从那张嘴里枪子一样的射了出来。
陈如衍还不厚道的笑了。
唐菀则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尴尬的挠了挠耳朵，弱弱嘀咕，“我真没有那个意思。”死不承认就对了。
“呵。”
又是一声单音节的讽刺，沈执野转身弯腰钻进了车里。
迈巴赫无声离开。
唐菀松了口气。
陈如衍激动上前拍打着她的胳膊，兴奋得嗷嗷叫，“大碗，我没有看错吧，你哥对你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被怼得不一样吗？”
唐菀对着陈如衍翻了个白眼，“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他跟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不能这样上赶着接近他。”
“道理我都懂，只是他长得太帅了，靠近他我就忍不住心猿意马……”陈如衍也十分苦恼，歪头看着唐菀，她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面对沈执野的时候装出来的乖觉跟顺从了，反而周身萦绕上了长满了刺的气场。
有够吓人的。
但是陈如衍知道，这才是她一贯对待沈家人的态度。
沈家人不是亲人，是仇人。
“走吧走吧，时间还早，你住哪儿，我走路送你回去。”
陈如衍伸手揽过唐菀的肩膀。
春季的夜风微凉，唐菀靠在陈如衍的肩膀上，点头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跟他聊起了西乡大河村的事儿。
陈如衍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决定提醒一句，“大碗，你有没有想过，就是你妈妈可能还活着？”
唐菀一愣。
陈如衍继续说，“这也是我那个同学提醒我的，她说目前大河村大面积拆迁重建，每一寸土地都被改过，这些年也翻出来过许多无名尸，你母亲如果真的在那里，不可能找不到的，她建议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会不会你母亲还活着？”
“我为了给你打听到这些消息可是付出了不少美色代价你知道不？她还说现在全国基因库已经十分成熟，你要不要把自己的基因录入进去匹配一下？”
唐菀听到这儿，往前走的脚步都停下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如衍，半晌才摇头开口。
“她不可能还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