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香楼的停车场里。
沈执野坐在车里,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车内的空气里,白烟弥漫起来,又很快消散。
男人俊美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的任何情绪,一丝都没有泄露出来。
他的目光久久的投射出去,空洞的没有焦距。
烟头不知道丢下多少个,车内越来越死寂。
忽然,他丢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沈执野飞快捞过来看了一眼,看到闪动在屏幕上的备注不是唐菀,男人的眼波又暗了暗。
默了片刻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是黎婉儿打来的,沈执野接听,没有称呼她。
那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小野,你现在在忙吗?妈妈没有打扰到你吧?”黎婉儿态度迎合。
沈执野抿唇,“什么事?”
黎婉儿对沈执野的冷漠态度见怪不怪,直接开口,“是这样的,程家人那边在催促婚礼的事儿了,婚礼的各种详细他们都准备好了,想今晚约你出来见一见,晚上我在聚香楼定一桌,你也来吧?”
就算婚礼是沈执野的,是程家的,黎婉儿也不敢强硬的提出任何要求。
沈家人,在外志气高昂的沈家人,面对上沈执野,只配卑微到尘埃里。
沈执野听完,直接淡漠开口,“不去。”
可以三个字拒绝的,他只想用两个字。
黎婉儿那边明显噎住,叹气,“小野,我知道你一直对妈妈让你跟程心杳在一起这件事儿有意见,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呀,小野,程家人知道太多事儿了。”
听到这,沈执野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他直接挂断电话。
将手机丢远,又点了根烟,狠抽了一口后,辛辣的白烟呛入肺里,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而这时,车窗被猛地敲了两下。
他从里面打开门,就看到南团跟南圆一脸笑的站在门口。
南圆被车里的烟味冲得后退了两步,用手扇着鼻子,“沈哥哥,你怎么抽这么多样烟呀!肺不要了呀!”她一边说一边往车内打量,是在找唐菀的身影。
没找到,她颇为失望。
南团则是从他的烟盒子里抽了根烟出来也点上了,靠在车头吞云吐雾后才开口,“躲在停车场抽闷烟,谁气得你不想活了?”
沈执野盯着他,“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躲着的?”
南团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双眼,再戳了戳南圆的,“这四只眼睛。”
沈执野没再说话。
一根烟抽完了,要再去拿一根的时候被南团摁住了手。
“别了,你想得肺癌我们还不想,走吧,上去吃饭,裴易他们在路上了。”
南圆也上前,“沈哥哥你给唐菀姐姐打个电话呗,她不是很爱吃夜城菜吗?这里高薪聘了个夜城大厨,听说是米其林五星大厨,让唐菀姐姐来一起吃呀。”
唐菀。
南圆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跟这儿拼命的戳沈执野的肺管子了。
比那一口烟戳得还狠。
夜城高薪聘了夜城的大厨,当晚才下飞机,沈执野就安排他立刻上岗做了那一顿外送。
唐菀确实吃开心了,吃了后就翻脸不认人了,今天还一直跟谢与星一唱一和的,就是个没良心的。
沈执野起身下车,整了整西装外套,“跟我走。”
南团想笑,“这地儿就是我们的餐厅,还跟你走什么玩意儿。”
“跟我上楼,有人请吃饭。”
闻言,南团来了兴趣,“哟,谁能请得动你吃饭?”沈执野高冷得很,有任何的饭局都是张腾跟袁野代劳的,能请得动他上饭桌子动筷子的,北城一把手都不行。
南团兴趣被吊了起来,紧跟着沈执野上楼。
上楼的途中,沈执野手机又响了。
南团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他明显感觉到沈执野一看手机,浑身戾气就消散了不少。
这么神奇的吗?
他凑过去想看是谁打的电话,沈执野却已经举起手机接听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句什么,沈执野淡淡应了一声,“嗯,我上来了。”
然后就挂了。
南团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了,谁呀这是,谁呀这是……
等上了楼,服务员推开门,南团见到坐在了屋里的两人,惊了又惊。
第一惊是因为看到了唐菀,内心冲击很大,就算知道沈执野跟唐菀的关系“非同寻常”,但是每一次见到,他还是不免心头颤巍巍。
第二惊掺杂着百感交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
谢与星。
他的脚步僵在了原地,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抬脚走进去。
而南圆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因为她看到了两个喜欢的人,一个唐菀,一个谢与星。
她惊喜的“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了过去,“姐姐!星哥哥!!”南圆从小就在他们这个发小团里很受宠,特别是谢与星,真的是把南圆当成亲妹妹在疼爱。
后来南圆辗转国外到处看病,修养,谢与星依旧会每个月都去国外看她。
南团跟沈执野他们都默许他这一行为。
因为南圆值得被更多人疼爱。
南圆直接坐到了谢与星跟唐菀中间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兴奋不已,“姐姐,星哥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是你们请沈哥哥吃饭吗?你们是不是谈恋爱了,要见家长了?”
南圆这一顿输出,让唐菀吓得赶紧捂她的嘴。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连南圆见他们第一眼也会展开这样无厘头的想象。
她不懂。
南圆一来,饭桌上的气氛立刻就活泼欢乐了起来。
谢与星宠溺的摸了摸南圆的脑袋,扭头看向门口,看到了如同石像一样僵在了门口的南团,唇角温和的勾了勾,对他点头。
南团这才如梦初醒,僵硬的迈步走了进来,视线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了。”
南团跟沈执野深交最多,又跟他们不在一个圈子里,想断交太容易了。
上次两人见面还是在法庭上。
一个袭警致死的案子,他是被告的律师,而南团是案件的证人。
那一次见面,两人只有公式化的律师跟证人的问询,冷冰冰的
南团坐下,只觉得冲击太大,脑袋晕晕的,想起来要叫裴易他们别来了的时候,却不成想那一群人已经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