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唐菀看着手里验孕棒上的两根红线,没有撑住,直接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恶心。
很恶心。
她竟然怀了沈执野的孩子。
她几乎可以想到自己的后果。
沈执野年纪不小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叫嚷着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找上门来,只是那些女人的下场都只有一个,就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执野在北城是只手撑天的存在,唐菀起初勾搭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在吃人的北城上流社会活下来。
她生来如同蒲草一样低贱,却也从没想过要惹祸上身,去死。
她想要活着。
所以,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
怔愣的看着验孕棒上的那赤红的两条,唐菀只觉得悲从中来,她做不出来伸手抚摸小肚子这样母爱泛滥的动作,她太了解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被带到世界上来的悲痛。
她就是那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母亲在被沈家人压去做流产手术的时候买通了给她做流产的医生,跑了。
她跑了十年,偷得了十年跟唐菀的温馨母女情。
阴魂不散的沈家最终还是找上门来了。
沈家家大业大,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沈家的骨血流浪在外,所以唐菀被接了回去。
母亲的存在只会有污沈宁这个世界知名的国学大家的名声,所以她也消失了。
快要十年了,唐菀再没见过母亲,甚至不知道她被埋葬在哪里,逢年过节的祭拜都不知道该朝向哪方。
回忆正泛滥着,外面的手机在响。
她走出去接电话,闺蜜陈媛在电话那边大叫,“唐菀,你死哪去了,李师太的课也敢逃?你不要命啦?”
唐菀闻言,太阳穴跟着抽痛了一下,才注意到现在已经九点过了,距离早上最早的一节课已经过去十分钟。
她赶紧抓起书包出门,“帮我掩护一下,十分钟内到。”
*
东城大学。
是北城最顶尖的学府。
唐菀读的新闻专业。
挂断电话九分钟后,她气喘吁吁的弓着腰摸进了教室。
前头一身青灰色连衣裙,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带着黑框眼镜儿的高瘦女人就是陈媛口中的李师太。
她是东大声望极高的教授,以不苟言笑与对学生要求严格闻名,所以得了个外号,师太。
唐菀猫腰进教室,动静再小也没逃过她的法眼,不过她没发难,只是翻书的时候瞪了唐菀一眼。
唐菀心头一虚,赶紧吐舌头笑了笑。
坐下,陈媛赶紧将自己的电脑推到她面前,目视前方的跟她嘀咕,“你干啥去了,怎么迟到了?”
唐菀可是系里面出了名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特别是专业课,成绩一直拔尖儿。
迟到早退这种事儿几乎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我昨天回沈家睡的。”
陈媛是知道唐菀家情况的人,以为是沈家人又为难她了,“你没事儿干嘛回沈家?”
“跟时昀分手了,还没找到新房子。”正这之前她跟时昀一直是室友,没睡一间房,但是也是半同居状态了。
“分手啦?分得好,时昀那个贱男,找个机会打他一顿。”
“你快别说了,听课吧。”唐菀赶紧翻开课本,最快的进入听课状态。
一个半小时后,终于下课。
同学们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李师太在上面喊了唐菀一声:“唐菀,你留一下。”
陈媛吓一跳,“大碗,李师太留你的堂,不会要打你吧?”
唐菀噗嗤一笑,说不会,让她先走。
等大家都走光了,她才走到了李师太身边,撒娇似的伸手勾了勾她的小拇指,“李姨,对不起呀,我早上起迟了。”
李莹扫了唐菀一眼,看到了她额头上贴的创口贴,眼神嗔怪又心疼,“什么起迟了,是昨晚上回沈家又被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