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踏进去,里面就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震耳欲聋。
唐菀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样,妹妹,生日快乐呀!你看,只有哥哥记得你的生日,哥哥对你好不好?”
唐菀被酒吧的烟酒味刺得胃痉挛,跑到角落一阵干呕后,擦着嘴巴看着陈让,“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还有,你也不是我哥。”
她从来都没搞懂过陈让的脑回路,比如他从粘上自己起就叫自己叫妹妹,后来干的事儿又越来越出格,就像是真的要当她哥一样。
挺叫人无语的。
“今天不是你生日?”陈让自动忽略了唐菀后面那句,皱眉,从兜里摸出来个东西,“但是你身份证上写的是今天。”
唐菀看到陈让手里捏着自己的身份证,无语,“我的身份证怎么在你这里?”
她一把抢过,摆了摆手,算了,她也不想知道答案。
屋里太闹腾了,唐菀走出去,找了个马路牙子坐下。
大晚上的,她穿的这件薄长棉服派上了用场,晕晕沉沉的脑袋吹着风,也不觉得太难受了。
陈让跟上来,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今天真不是你生日呀?”
唐菀掀了掀眼皮子看他,“真的。”
“那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陈让扯开了坐唐菀隔壁的穿着大漏洞渔网袜的小太妹,坐下,歪头看着她,“生日哪天过不是过,把它挪到今天来过呗。”
唐菀抿了抿唇,“陈少,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今天给我过生日吗?”
陈让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两声,“准都准备了……”
人在撒谎或者是慌张的时候会摸鼻子,陈让也不例外。
他说谎了。
唐菀淡淡的看着他,“这不是理由。”
“你真想听理由?”陈让盯着她。
“不想听我就不会问你了。”
“沈狗今晚也在这迪厅。”陈让说着,手肘捅了捅唐菀的腰,“你想想,你是他妹妹,你的生日他作为哥哥都不给你过,我来给你过,打不打他的脸?”
唐菀听完陈让的话,平静的眨了眨眼。
半晌后开口,“我觉得他不会觉得打脸。”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真正的生日是哪天。”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真正的生日,也愿意给她过生日的人,只怕只有沈执野了。
“你真正生日是哪天?”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唐菀把手往袖口里揣了揣,环顾四周,确实是在巷子里看到了沈执野的车。
低调的黑色迈巴赫,像一匹黑豹。
所以,陈让是以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沈执野没有要给她过生日的样子,他就给她过生日,借此来打沈执野的脸?
唐菀想明白了,忍不住扯唇笑了笑。
“你都告诉沈执野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是我哥。”
而且,她的生日不是她告诉沈执野的,而是那一年她出去跟陈媛他们庆祝,遇到了他。
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哥哥跟妹妹的关系,并且一年见不到一次。
陈媛兄妹两攒了一整个月的零花钱给她过生日,穷学生没多少钱,只能够在豪华ktv开个很小很小的包间,酒水零食都是三人偷偷揣在包包里带进去的。
结果唱到一半,有服务生敲门进来,送来了一个超大的蛋糕,跟很多零食饮料,没有酒。
服务生说是因为三人刚好是KTV接待的第一万名顾客,所以送了这些东西,并且还为三人换了个大房间。
那是唐菀第一次有人陪伴过生日,也是最快乐的一个生日。
那之后很久很久她都以为是自己幸运。
结果跟了沈执野后的那一年,生日的那一天,他走的时候递给了她一个首饰盒,盒子里是一条价格不菲的钻石项链。
她惊诧他是怎么知道的,问他的时候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的瞬间,她就明白了。
KTV的那次,她哪里是幸运,而是碰巧被沈执野遇到了。
他听到了三个半大的小朋友叽叽喳喳,也认出了小朋友里已经姿色过人的唐菀。
所以安排了那一切。
世界上知道唐菀真正生日的人,很少。
活着的除了陈媛跟陈如衍外,就一个沈执野了。
她跟徐徐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却不是一天生下来的。
她的记忆里,母亲甚至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先生谁后生,最后上户口报生日日期的时候就随便说了一个。
徐徐过的是户口本上的生日。
而她不是。
“妹妹,你这样就很不厚道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沈执野的关系……”陈让表情变幻,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在兜里叫了起来。
他摸起电话起接。
半晌急匆匆的回来:“妹妹,我这边出了点事儿要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让老谢来接你。”
“什么事儿你这么着急?”唐菀皱眉。
“就……”陈让憋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唐菀是他搞大了沈执野远房表妹的肚子,然后那姑娘找到这里来还出车祸了。
于是想了想,“一堆破事儿,你别管,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给谢与星去了个电话。
唐菀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等,她没有看到离她不远的那辆迈巴赫里有人影。
是沈执野跟裴易。
裴易眼尖看到了唐菀,“野子,那是不是你妹妹?”
看清楚是唐菀后,他声音又变了。
“她怎么跟陈让那傻逼坐在一起。”还挨得那么近。
陈让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竟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唐菀很美。
又白又纯,就算大半张脸都裹在棉衣里,依旧不妨碍她歪头释放魅力。
就他认出她来这空隙,陈让又凑近了,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子说话。
裴易冒火,扭头去看沈执野,他还在看着手里的文件,目光似有似无的看过去,却没接他的话题,“名字我签了,你连夜回北城把这份申请送到张法官手里。”
“野子,我还说你妹妹呢,你还有心情审核文件?”外面,陈让去接电话了,唐菀蜷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是睡着了。
但是一会儿,几个不三不四的小青年围了上去,一看就没安好心。
裴易拳头握紧,“野子。”
“她是成年人。”
沈执野瞟了一眼,淡淡的,“她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