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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灰雀(五)

一级律师[星际] 木苏里 9766 2024-07-14 22:32

  您的订阅比例不足50%,新章节暂时被饕餮吃掉了,一小时后恢复现在那照片恐怕已经被抬进“已故名人堂”供人悼念去了。

  这事不能细想,细想他就胃疼。

  总之,作为名人堂的一员,他的人生花样丰富也极其繁忙。虽然顶着“院长”这个头衔,坐拥一间随便他怎么布置的宽大办公室,但他实际在梅兹大学校内的时间并不多。

  一般只有学校或者学院有重要事宜,他才会在学校呆上几天处理各种事情,顺便挤出一点时间用来气跑学生。

  气跑某位学生。

  不在学校的时候,他也不是都在南卢的律所,更少在自己的房子里。

  就这事曾经还闹过一个笑话——

  六年前德卡马全面大改革的时候,所有人的身份档案都需要二次登记确认。当然,这种档案不需要像古早时候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往数据库里填写,基本都是根据诸如资产卡的使用情况等等自动分析生成的,只需要本人看一眼确认签个字就行。

  档案里面有一项,叫经常居住地。系统会根据你在某个区域停留的时间长短和频率自动筛选出来。

  燕绥之去档案署确认的时候,“经常居住地”这一栏就哗哗哗筛得飞起,最终蹦出来五个字——

  长途飞梭机。

  管档案的小姑娘当时就笑得掉下了椅子。

  再优雅的表情都盖不住“空中飞人”燕教授绿汪汪的脸。

  然而,再绿也绿不过此时此刻。

  燕绥之摘了耳扣在手里捏玩着,又默默看了眼公寓发来的那条信息。

  明天租期截止,就意味着今天肯定得搬,当然他全副家当一个大衣口袋就装完了根本不用搬。重点是还得找好新落脚的地方……

  一共就5022西,刨去餐费交通费,能住哪儿?

  “没找好新地方?”安娜猜测着问道。

  她坐在对面,经过处理的全息屏单面且有曲度,别人看不见内容。当然,她也没有窥人信息的癖好,只是看燕绥之再没动过午饭,便关心了一句。

  “嗯?”燕绥之抬头,晒然道:“正在找。”

  “干脆回学校住?”洛克提议道,“咱们宿舍离南十字这边近,实习季还有补助。”

  补助是法学院的特产,每年实习季的时候,法学院会特地拨一些钱分发给老老实实参加实习的学生,美其名曰“实习生奖学金”,小名补助,外号比较长,叫——知道你们实习拿不到钱穷得要死所以发点钱救你们一命。

  其实也不算多,每天30西,按月发,覆盖完交通费还能勉强剩一点。

  “蚊子肉也是肉。”洛克夸了补助金一句。

  燕绥之心说:多谢提醒,蚊子肉我也吃不上。

  他一个假冒伪劣的学生,在律所装装样子还行,去学校那不是坐等着露马脚么,他很怕自己走惯了路直接去开院长办公室的门。

  再说了,学校有爆炸案卷宗吗?

  没有。

  到了下午,偌大的办公室依然是燕绥之一人独享。

  顾晏显然没有出门跟人交代一句去向的习惯,所以燕绥之也不知道他究竟忙什么去了,今天还回不回办公室,就算不回他也不会惊讶,毕竟他自己以前过的也是这种日子。

  折叠过的卷宗只有薄薄几片,看着没那么碍眼。燕绥之并没有急着去整理,而是先在这些卷宗里搜索了一下“爆炸案”。

  光脑叮叮两声响,跟爆炸相关的文档资料就被筛选了出来。

  一张一张自己叠在了燕绥之眼前。

  方便是挺方便的……但他妈的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显然不止一个案子,甚至五十个都不止。

  燕绥之抱着胳膊重重靠上了椅背,简直要气笑了——南十字律所这五年别的不干,专挑各种爆炸案接的吗??

  “阮?”燕绥之正头疼的时候,洛克又敲开门,探头探脑看了进来,活像个做贼的。

  “你不如往脸上套个袜子再来吧。”燕大教授心情不怎么样的时候,就开始微笑着损人了。

  被损的那位嘿嘿笑了两声,进了门,“你真有意思。”

  燕绥之:……没你有意思。

  “顾律师还没回来?”洛克轻手轻脚进了屋。他不知道那俩女生为什么一心想调进这个办公室,反正他一看到顾律师那种静态图片似的冰冻脸就怂,还没认识就先怕起来了。

  “他回来了你敢进门?”燕绥之一针见血。

  “不敢。他看着比我那老师还不好亲近。”洛克撇嘴。

  他那位老师叫霍布斯,银发鹰眼,瘦削又严肃,是个很有精英气质的老律师。但从甩冷脸这方面讲,活像顾晏他爸爸。

  “你卷宗整理得怎么样了?我干了件蠢事。”洛克道。

  “什么?”

  “我一个手抖把那张表拖进了永久粉碎栏里。”

  “哪个表?”燕绥之没反应过来。

  “啊?你还没看吗?”洛克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方形,“就这么一张表格,列明了卷宗要按什么顺序整理,先什么文件后什么文件那个。”

  “哦,那个清单?”燕绥之道,坐直了身体挑着手指给他翻找,“我还没看。粉碎了也没事,让那位律师再给你发一份。”

  洛克干笑一声:“我老师?不不不,害怕。”

  “……”

  “而且他出去了。”洛克补充了一句,为了显示自己没那么怂,“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他说去见当事人,但是没有带上我。”

  燕绥之安慰道,“这没什么,他好歹还告诉你出门原因。”

  我那位走前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而且第一天一般是不会带实习生出去的。”燕教授淡淡道,“对实习生来说是突然多了个整天找事的头儿,对大律师来说是突然多了个专门添乱的尾巴,双方都需要冷静一下。”

  洛克:“……”竟然很有道理。

  “找到了。”燕绥之将那份按顺序写着“案卷封面、案卷目录、委托合同”等一溜材料名的清单搜了出来。

  “对对就这个。”

  “行了你回去吧,我直接传一份去你光脑。”燕绥之道。

  洛克千恩万谢,搞得燕绥之差点儿怀疑自己不是给他传了一份文件,而是给他转了一百万西。

  南十字律所虽然每个律师办公室都相互独立,但是因为有共同的人事和事务官,所以也有一套专门的内部人员联络系统。燕绥之在列表里找到洛克,把清单传了过去。

  他正要收起界面,余光瞥到了列表里顾晏的名字,旁边的状态显示的是可联通。

  燕大教授看了两秒,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挑了挑眉,戳开顾晏的界面,发过去一句话——

  -顾律师,办公室晚上能留人么?

  八辈子没受过缺钱的苦,燕大教授是这么打算的,既然租房到期了,合(便宜)适(有品位)的新住处还没物色好,那不如这两天先在办公室凑合一下。

  反正他以前忙起来也没少在办公室过夜,可谓经验丰富。

  然而那话发出去半天没动静。

  燕绥之盯着屏幕安抚了一下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又发过去一遍——

  -顾律师?

  过了能有一分钟吧,消息提示终于响了起来。

  燕绥之撩起眼皮一看,顾晏一个字也没说,直接了当发过来一张随手截图。

  什么玩意儿这是?

  燕绥之点开一看,发现那图是从实习生手册上截下来的,里面是手册上的一句话:“称呼礼仪,实习生应当称指导律师为“老师”,以”

  就这么一句话还来了个腰斩没截全,可见对方有多敷衍,大概就是随手一拉就发了过来。

  燕大教授微笑着看着对话屏幕,心说:老师????

  这位同学你大概是狗胆包天。

  这么乱的辈分他是真的张不开嘴。

  不过他下得了手。

  燕绥之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戳着全息屏给狗胆包天的顾晏去了第三句话。

  -行吧,顾老师,我晚上留办公室。

  这回没过片刻,顾晏惜字如金地回了两个字。

  -理由

  “为了避免露宿街头”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能让自己的学生知道,尽管这位学生没有一点儿该有的学生样子,但燕绥之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挽救一下颜面。于是他鬼扯了一句:

  -加班,整理卷宗

  顾晏久久没有回话,大概被他这种奋斗的精神震到了。

  又一分钟后,顾晏的回话来了。

  -回住处去加。

  我……

  燕大教授气得靠回了椅背上。

  去你的吧我要有住处我他妈用得着加班??

  他觉得自己生平最大错事就是教过顾晏这么个倒霉玩意儿,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能精准地给他添堵。

  好在这种气闷没能持续多久,傍晚的时候,被燕绥之一巴掌关了的对话界面突然炸了尸。

  里面是顾晏新发来的一句话:

  -6点钟,来纽瑟港。

  -干什么

  燕绥之懒懒地回了一句。

  -出差

  -?

  燕绥之在心里回道:是啊,没错。

  但是嘴上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这人说起瞎话来连编的时间都省了,几乎张口就来:“我好像并没有说过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吧?”

  顾晏看向他。

  燕绥之开始扯:“我父亲也是一位律师,跟着他接触的事情太多了。有几次他在书房跟人通话没带耳扣,被我不小心听见了,比这激烈十倍的都听过。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小,吓了一跳。后来再听,也就那么回事了。”

  燕大教授深谙说鬼话的精髓,不能说得太过具体,只有明知自己在骗人的人,才会为了说服对方相信而长篇大论,有意去描述一些使人信服的细节。

  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心虚。

  真正闲聊的时候说起什么事,除非正在兴头上,不然都是随口解释两句就算提过了。因为说的是真话,所以根本不会去担心对方信不信。

  他说完,余光瞥了眼顾晏的脸。

  没大看清,但反正没有用什么“探究的穿透性的目光”盯着他,脚下步子也没停,似乎他刚才也就是随口一问,听解释也是随耳一听。

  “哭了没?”说完片刻后,顾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燕绥之:“???”

  “我说,你还小的时候听见那些吓哭了没?”顾晏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燕绥之:“……”

  这位同学,你转头看着我说,你说谁哭了?

  不过显然,顾大律师只是再次跨越时光嘲了“小时候的他”一句而已,并没有认真等他回答的意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晏已经领先他两步了。

  不过也正是刚才那一问,让随意惯了的燕绥之意识到,自己可能太不知道遮掩了,这样肆无忌惮下去,迟早要完。其实别的他都不担心,唯独忍受不了丢人。

  尤其在自己学生面前丢人。

  酒城的治安法院离看守所非常近,步行不过十分钟。

  治安法院本就是最初级的法院,里面每天都在处理各种琐碎的杂乱的程序和案子,并不像许多人想象中的庄严肃静,有时候甚至出乎意料的闹,比如申请保释的地方。

  燕绥之不是第一次来,但他每一次来都想感慨一句,酒城的公检法工作人员真是辛苦了,到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被安排在这里。

  厅里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许多人,乱糟糟的,全息仿真纸页到处都是。

  “我仿佛进了家禽养殖场……”燕绥之干笑一声,干脆好整以暇地倚在了门边,一副非常老实的模样,“我这次安守实习生该有的本分,不抢顾老师的位置了,去吧。”

  顾晏:“……”

  他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分配到这个实习生。

  顾晏站在两步之外,两手插在羊呢大衣口袋里,腰背挺直,半垂着眼皮看着倚在门边的某位,沉默片刻后不咸不淡地说:“我不得不提醒你,递交保释申请这种事,恰巧是实习生该干的。”

  他说着,冲大门里一抬下巴,“去守你该守的本分。”

  燕绥之在心里把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学生一顿打,面上却笑了一下,耐着性子直起身,转头进了门。

  骤然放大的嘈杂声兜头砸了他一脸。

  他侧身让过伏在各处签名的人,走到高台边。

  站在台后的是一位穿正装的年轻小姐,一般而言这种事也都是刚进法院的年轻人干。她看了燕绥之一眼,便条件反射地敲了一下面前的光脑虚拟键,“申请保释?”

  “是的,冷湖看守所,约书亚·达勒,被指控了入室抢劫。”

  那位小姐跟着他所说的信息,敲了几下虚拟键,又确认了一句,“达勒……14岁?”

  “对。”

  “领一下申请单。”

  她说完,光脑噗地吐出了一张页面,页面上的表格清楚地显示着约书亚·达勒的个人信息,下面是统一的申请用语。

  就联盟现今同行的规定而言,保释本身是不用申请的,而是由审核官主动确认某位嫌疑犯该不该适用保释。只有当审核官认为不该适用的时候,才需要律师来主动申请,然后由法院根据申请顺序安排当天或者第二天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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