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圣女的话,两个守护者面面相觑。
他们并不知道唱笛与圣女之间的关系,唱笛是圣女身边最倚重的侍从,圣女很多事情都交给她去做。他们能从两人如出一辙的容貌中猜测两者间的关系不一般,只是因为慑于圣女的威势,无人敢置疑。
如今因为唱笛之死,圣女身受重创,有走火入魔之疑,让人不得不多想。
然而圣女此时已经无心再理会其他,她紧紧地捏住拳头,指甲陷进手掌心不自知,唱笛一死,她的元神损毁近乎一半,于修炼者而言,这是极为可怕的重创,比任何的伤势都要棘手。
唱笛本是她分裂三分之一的元神炼制出来的fen身,为了控制fen身,杜绝将来fen身成长为强大独立的个体后反噬主体,她用秘术将自己的元神与唱笛的元神建立紧密的联系,如此不仅可以和唱笛心意相通,感知唱笛所有的一切,也能通过唱笛的所行所为继而得知外界之事。
但如此也让两者联系太过紧密,只要一者有损伤,对另一人的伤害非常大。
唱笛之死,直接让她的元神损毁一半,当年分裂元神后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又遭遇一次重创。
圣女的神色萎靡,对于修炼者而言,最可怕的创伤便是元神,伤在元神,灵药难愈,除了用昂贵的养魂之物慢慢修养外,极少能在短时间内痊愈。
这也是修炼者不敢轻易分裂元神之故。
休息大半个晚上,圣女的精神终于好一些后,马上给守护者下命令。
“马上回八神宫,快!”
守护者中的女性迟疑道:“圣女,我们刚到石阴堡,石阴堡正为死在暗礁雾谷里的弟子生气,若您现在离开……”
石阴堡可不像惊鸿岛,惊鸿岛的岛主是个讲理的,圣女晓之以情,再许予诸多好处,这事情便能抹平。但石阴堡是出了名的不讲理,定会提出许多无理要求,圣女来到石阴堡后,原本已经打算在此多滞留段日子,将石阴堡的气焰打压几分,若是现在这么离开,石阴堡定会有所察觉。
圣女抹去嘴角干枯的血,苍白的脸色衬得双眸越发的乌黑森寒,冷冷地道:“不用管他们,若是他们敢闹,让他们直接找上八神宫。”
听罢,守护者不敢再多言。
***
八神宫的圣女刚抵达石阴堡就强势地离开,离开之匆忙,连石阴堡的堡主甚至来不及阻拦。
八神宫在青临域的威名过于显赫,石阴堡纵使行事强横无理,对上八神宫也忌惮几分。这次因八神宫理亏,他们才得以强势地要求八神宫给一个公道,让圣女不得不亲自出面,可他们对圣女仍是忌惮的。
“圣女离开时没说什么?”石阴堡的堡主神色阴狠地问。
前来报告的下属道:“没有,属下等并未见到圣女,来回话的是圣女身边的侍从。”
听到这里,石阴堡的堡主阴冷的笑了,“好个八神宫,好个颛孙闻笛!敢在我石阴堡中逞威风,当我石敢天是泥捏的不成?”气急之下,阴冷的灵压飙出,在石堡内飙飞。
一群石阴堡的修炼者被压制得差点无法呼吸。
不过也有脑子转得快的,忙上前道:“堡主莫急,八神宫的圣女素来是个聪明的,行事周全,此番她如此匆匆离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话落,周围的灵压终于收敛几分。
石阴堡的堡主沉吟片刻,召来在客院的服伺的侍从询问几句,侍从一一作答,话落,听到身边的一个下属惊喜地道:“堡主,属下明白了,出事的应该是八神宫的圣女。”
所有人看向他,“怎么说?”
“堡主,既然圣女从早晨离开伊始,一直坐在鸾凤圣鸟车内,并未露面,如此可以猜测,若非是八神宫出事,就是圣女身体有恙,不好露脸于人前。八神宫中有化神境老祖坐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倒是圣女,离开得匆忙,以她的行事周全,竟然未过来同主人告辞一声,只派了个下属,可见出事的应该是她。”
石阴堡堡主听到下属的分析,顿时大喜,马上道:“既然如此,我等也不能让她走得太痛快,总得给颛孙闻笛那娘们点颜色瞧瞧!”
当即召来心腹,如此吩咐几声,待他领命前去,望着圣女离开的方向,不由阴冷地笑了。
虽然石阴堡不敢在明面上得罪八神宫,但八神宫的人胆敢在暗礁雾谷里诛杀石阴堡弟子,石阴堡若是什么都不做,这也太孬种。
他们石阴堡的人不做孬种,定要让颛孙闻笛那娘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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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鸾凤圣鸟车行得飞快,只是路上遇到一些截杀,虽让守护者解决了,但这一耽搁,让圣女的伤势更严重。
半个月后,方才回到八神宫。
回到八神宫时,圣女派在唱笛身边的侍卫也回来了,第一时间赶过来见她。
见到侍卫,圣女怒极之下,甩袖而去,一道凌厉的灵风将那圣帝境后期的侍卫掀飞出去,在场的其他人噤若寒蝉,无人敢为他求情。
“本座让你保护唱笛,你就是这么保护的?”
侍卫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嘴里涌出的血,伏跪在地上,垂下首道:“是属下的错,没有保护好小姐。”
圣女冷哼一声,脸色越发的苍白。
她的元神受损,刚才气怒之下出手,让体内已经逆行的经脉再次受创,浑身疼得厉害。
然而这些仍是比不过唱笛之死给她的重创。
“说吧,唱笛是怎么死的?”
侍卫低垂着头,说道:“自从小姐失踪后,属下一直循着她的气息去找,只是捉她的人十分狡诈,兜了几个圈子,让属下几次寻错地方。直到属下找到小姐时,发现小姐已经死在邪修手里。”
圣女倏地站起,目光直刺刺地盯着他,“你确定是邪修?”
“是的,属下肯定。”侍卫抬头看她,“属下找到小姐的尸体时,发现小姐身上的伤是邪修的邪术所伤,而且属下对那伤非常熟悉,是冥阴蛇蛊所伤。”
“冥阴蛇蛊?是冥阴老祖创造出来的邪术?”圣女脸色微变。
“属下没有看错。”侍卫冷声道,“小姐的元神正是被冥阴蛇蛊吞食尽贻,灵府还孕育着一条未成形的蛊蛇。”
“怎么会?”圣女着实吃惊。
然而不管她如何吃惊,当侍卫将保存在万年寒冰棺中的唱笛的尸身带回来时,看到唱笛身上的痕迹,皆证明侍卫的话是对的。
邪修竟然伸手到她的地盘上,岂有此理!
圣女勃然大怒,厉声安排人去找那群邪修,同时召来侍卫,再次询问当日带走唱笛的人,听完他的描述,圣女心里不禁有些怀疑。
侍卫道:“他们应该是邪修派到灵修中的人,虽是灵修,实则是为邪修行事。”
邪修修炼邪法,容貌丑陋,让人一见就能揭穿身份。为了方便行事,邪修大多数会控制一些灵修,让他们潜伏在灵修中,为他们办事。
侍卫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加上最近邪修私底下的动作频频,很多不起眼的小势力被邪修血洗灭门,门中高阶修炼者皆被屠杀取走精血,尸体被炼制成蛊尸,所行之事,天理难容,八神宫虽有耳闻,却并未放在心上。
可若邪修敢惹到他们身上,圣女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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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将唱笛的死制造成是邪修杀的?”楚灼好奇地问,“你怎么会有邪修的东西?你不会是邪修吧?”
说到最后,楚灼忍不住怀疑地看他。
曲山河不以为意地笑道:“我是个散修,没门没派,容易被邪修盯上,当年还未修炼有成,差点就死在邪修手里。幸亏侯前辈出手相救,后来我留心邪修行事,很快就发现那群邪修好像四处猎杀修炼者,取其精血,虽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却留了个心眼。”
说着,他手一翻,手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葫芦,“这血葫芦里有一条冥阴蛇蛊。”
“冥阴蛇蛊?”一群人纷纷看向他手上的东西。
血葫芦散发一种让灵修生厌的邪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的,据说是邪修的一名老祖——冥阴老祖创造的邪法,制造出冥阴蛇蛊,用来炼制蛊尸。冥阴老祖在邪修中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他的徒子徒孙不少,被归为冥阴一派,只要是冥阴一派的邪修,皆会炼制蛇蛊,炼制蛊尸。”
听完他的解释,楚灼等人纷纷恍然大悟。
“这条冥阴蛇蛊,是我曾经杀了一个邪修,从他那里得到的。”曲山河脸上露出笑意,“邪修行事阴毒,不容于世,是最好的栽赃陷害对象,既然我们要转移八神宫圣女的目光,有什么比邪修杀了圣女的侍女更好?”
如此不仅能转移八神宫的视线,让他们往错误的方向追查,同时也为他们脱离嫌疑。
不得不说,曲山河的算计真是高明。
楚灼想了下,取出一个储纳戒,也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血葫芦。
看到血葫芦,曲山河再次惊讶,“你怎么也有这东西?”
“从邪修那里抢的。”楚灼将他们去血灵城的路上遇到的事情同他们说了,这枚储纳戒,便是领头的圣帝境邪修的储纳戒,楚灼当时研究了下,因急着赶时间,所以没有仔细探查里面的东西。
曲山河接过那枚储纳戒观看,叹道:“看来最近青临域的血案,皆是冥阴老祖一派的邪修所为。”
“是啊,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那邪帝又是什么存在?”楚灼也感慨一声。
“不管是邪修,还是八神宫,看来青临域最近不太平。”
万俟天奇忍不住又嘴欠地添一句,“青临域不是出了名的混乱么?几时太平过?”
曲山河一愣,竟无言以对。
倒是楚灼若有所思,不管是八神宫欲要“屠百族、兴神族”,还是到处猎杀修炼者的邪修,仿佛都在青临域中,加上她上辈子的死,单鹤凉身上的秘密,都指向青临域。
青临域越是混乱,对那些人而言,越好混水摸鱼。
青临域一直没有域主,比之其他域而言混乱又危险,如若能出现一个域主,青临域的情况不会这么糟糕。可惜最有望在数千年内晋阶神皇境的单灵白不幸陨落,青临域依然糟糕。
楚灼不由得猜想,是不是有人想要青临域混乱,所以才会让单灵白死?加上单灵白又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更有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