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灼和碧寻珠、万俟天奇一起在石观城转,顺便打探消息。
如他们所料,黑市这种见不得光的存在,在哪一个大陆都不会大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没有门路还真是找不到地方,加上星兆大陆的势力是以家族为主,那种专门贩卖消息的势力更不好摆在明面上。
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家事被当成消息卖给敌方。
中午,他们挑了一家名叫醉仙楼的酒楼用膳。
醉仙楼有一样招牌——醉仙酿,可谓是远近闻名,据闻这醉仙楼在星兆大陆很多大型城池中都有分店,修炼者每次都要特地赶去醉仙楼所在地,便是为一尝它的味道。这醉仙酿每日销售的数量有限,而且禁止打包外带,所以想喝还真得亲自到这醉仙楼来。
当然,它还有一个特点,还奇贵无比。
他们来的时间很巧,恰好还剩下最后一瓶醉仙酿,楚灼看也不看那价格,非常壕地要了。
醉仙酿装在一个翠玉色的瓶子里,酒液的色泽清亮,香气袭人,勾得万俟天奇和玄渊蠢蠢欲动。
“好香。”万俟天奇伸长脖子,催促着楚灼赶紧倒酒。
【主人,我要!】玄渊也眼巴巴地叫着。
于是楚灼翻出五个酒杯,倒了五杯醉仙酿,每人都有份。
众人端起酒杯抿一口,只觉得那灵酒入口绵软悠长,回味无穷,并能迅速地补充体内的灵力,抿上一口,浑身都暖洋洋的。
发现它竟然有补充灵力的效果,碧寻珠和万俟天奇都有些惊讶。
灵酒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能快速地补充灵气的灵酒却极为稀少,让人趋之若鹜。
这醉仙酿不仅口感上等,滋味一绝,且能补充灵力,也不怨它能出名。
万俟天奇也常和灵酒打交道,时不时还喜欢自己酿一些,可以说是他们中对灵酒最有研究的人。
他先喝一口解馋,然后第二口开始,慢慢地品尝,很快就分析出醉仙酿中的成份,小声地和楚灼说:“楚姐,这醉仙酿用的都是高级的灵草灵果所酿,似乎还加了灵泉水,怨不得味道如此醇正,还能补充灵力,我也会酿。”
“真的?”楚灼惊讶地看他。
万俟天奇得意地道:“当然啦,镜泽君送我的那本古丹方中,就有专门酿灵酒的方子。”
楚灼大喜,小声地问,“如果要酿像醉仙酿这等品级的灵酒,需要什么灵草和灵果?”
当即万俟天奇掰着手指头,说了几样灵草和灵果,楚灼听后终于明白为何一小瓶的醉仙酿如此贵,用了这么多高阶的灵草和灵果酿,还加一滴灵泉水来增加酒酿里的灵气,不多捞点灵石怎么够本?
“看来这醉仙酿幕后的老板身份不同寻常,连灵泉水都舍得放。”碧寻珠总结道。
楚灼点头,人外有人的道理她懂,上辈子就明白不能小瞧任何人,特别这星兆大陆还是灵世界的顶级大陆,更不能小瞧。
阿炤和玄渊将酒杯里的醉仙酿都喝了,又叫楚灼倒,由此可见这两只也好这等杯中之物。
如此,喝到第三轮,酒瓶便空了。
“简直是黑心肝啊!”万俟天奇气愤不已,“才喝几杯就没有了,还收这么多灵石,想赚灵石赚疯了吧?”
楚灼赶紧道:“别叫那么大声,小声让人听到。”
在人家的店里嫌他们的招牌酒贵,这不是打脸么?他们喝不起,不代表其他人喝不起。
万俟天奇扁扁嘴,“楚姐,想喝我们自己酿吧,刚好我这里有几张酿灵酒的丹方,酿了我们自己喝,喝不完高价卖出去。”
楚灼见他斗志高昂,自然不会反对,笑着应一声。
在醉仙楼用完午膳后,万俟天奇的老毛病又犯了,走着走着,就走到石观城中专门卖灵草的街道,抱着小乌龟就抬脚走进去。
楚灼和碧寻珠只好跟进去,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人家店里看上眼的灵草都卷走,直到储纳戒里的灵石都败得差不多,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客栈后,万俟天奇就开始准备酿酒的事情。
今天的那瓶醉仙酿太贵,刺激到他了,没想到灵酒也能卖这么多钱,当然不能放过这种能赚灵石的存在,等回广元大陆,可以让易震拿去卖,到时候等着收灵石就好。
真是越想越美,万俟天奇干劲十足地去干活了。
小乌龟听说他要酿灵酒,回想醉仙酿的美味,也跟着去凑热闹。
在万俟天奇忙着酿酒时,楚灼和碧寻珠则忙着查石观城城主以及三天后的城主府的纳妾之事。
石观城的城主很好查,毕竟这里是石观城,石观城城主的事情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石观城的城主姓石,名叫石深,是西京石氏的嫡系,人皇境三重的修为。
在星兆大陆,只有人皇境的修为,才能成为一城之主,而他们管辖下的城池,则成为家族的附属之城。
西京石氏,在星兆大陆是顶级世家,实力强横,因此就算石深只是纳个妾,也颇受重视,此次前来石观城祝贺的人不少。这石深是炼体的武者,一身血肉炼得宛若金石般坚硬,为人疏朗大气,极为仗义,天南地北的朋友都有。
就是有一个不好的缺点:好女色。
石深已有一妻七妾,纳妾这种事情历来不会办得多隆重,但他对这第八房小妾极为喜爱,要给她办一个隆重的迎娶仪式,将那第八房小妾风风光光地迎进门来。
听说,因为这事,导致石深的夫人极为不高兴,已经有一个月没让石深进房门。而且这石夫人是个霸道的,不仅不让石深进房,还不准他去小妾那里,所以这段日子,石深都是歇在外院的书房里。
就算如此,石深仍是决定要风风光光地将第八房小妾娶进门。
楚灼对石深后院起火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放在石深要迎娶的第八房小妾身份上。
“这第八房小妾姓燕?”楚灼惊讶地看向碧寻珠,“是哪个燕家的人?”
“是遥川燕家,一个没落的家族,并不起眼。”碧寻珠说道,“这燕氏女是遥川燕家送给石深的,想请石深出面帮解决件遥川燕家惹上的一件麻烦事。不巧这燕氏女颇有些手段,才几次见面,竟能迷住那石深。”
听罢,楚灼很快就改变主意,说道:“那到时候,咱们看看能不能会会燕家人。”
知道石深的第八房小妾是遥川燕氏女后,楚灼不由得关心当日与宴的宾客。
“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的燕氏的人来祝贺,这个得注意一下。”楚灼琢磨着,说道:“寻珠,你能去城主府弄份宴客名单么?”
碧寻珠颔首道:“没问题,我晚上就去。”
“小心一些。”楚灼叮嘱道。
夜幕降临时,碧寻珠正要出发,楚灼见阿炤没跟去,便问:“不用阿炤同你一起?”
“不用。”碧寻珠淡声道:“石观城的城主府的禁制昨晚已经老大打开一条通道,暂时没有合上。”
“不会被发现吧?”楚灼担心地问,自家的禁制被撕开一个口,真不会发现么?
碧寻珠看一起趴在楚灼肩膀上装无辜的小妖兽,没说什么。
石观城城主府的禁制确实高级,寻常人等根本无法硬闯。昨晚阿炤带着他绕着城主府的禁制转了一圈,特地挑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撕开禁制。阿炤撕开禁制时,并没有破坏它,只是用特殊手段,在禁制上留了个通道,使其在短时间内无法关上。
因为没有特地破坏禁制,自然也不会引起城主府的注意,只要不特地检查,根本无法感觉到禁制出现问题。
直到天亮后,碧寻珠方才回来。
见他平安回来,楚灼松了口气,然后接过碧寻珠递来的宴客名单,一一看起来。
这么一看,楚灼发现石深的交友极广,很多一二级世家的弟子特地过来祝贺,不过并没有南北两地的燕家人。
至于遥川燕氏,因为送了个女儿过来,所以那天定会在。
当下楚灼的目标放在这遥川燕氏的人身上,当然,如果想要找到黑市的门路,那也另找人。
很快就到石观城城主府纳妾这一日。
一大早,石观城便热闹起来,石观城因为他们城主要纳妾,大街小巷也提前点起灵灯,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多商店推出打折活动。
楚灼看得满脸黑线,看来不管古今中外,会做生意的人都不少。
万俟天奇看得双眼放光,恨不得将那些打折的上品灵草都揽进储纳戒里。
直到天色稍晚,天空中亮起各种各样的灵灯后,楚灼和碧寻珠准备出门,将万俟天奇和小乌龟留在客栈中。
小乌龟有些伤心,【主人和老大又不带我去玩。】
“这不是玩。”碧寻珠说道,“我们是要去做事的。”
小乌龟改口道:【主人和老大不带我去搞事。】
碧寻珠:“…………”
碧寻珠顿时不想理这只喜欢搞事的小乌龟,阿炤趴在楚灼的肩膀上,同样无视它。
出了客栈后,楚灼直奔城主府。
楚灼顺着阿炤所指的方向,来到城主府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撕开的禁制入口翻进城主府。
今日没有邀请涵无法进城主府,楚灼懒得去弄邀请涵,索性直接混进去。
混进城主府后,楚灼不急着去找人,而是混到城主府的下人区,接着趁人不注意,直接敲晕一个灵光境修为的侍女,将她的衣服剥下后,用绳子将她的手腿绑起来吊到房梁上,然后她换上那侍女的衣服,用易容丹易容成那侍女的模样。
接着,楚灼又吞服一颗能隐藏修为的青玉丹,将人王境的修为隐藏,只呈现灵光境的修为。
只要她不跑去人皇境的修炼者面前,无人能看破她的修为。
一会儿后,一个面容清丽的青衣侍女手捧着托盘,婷婷袅袅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楚灼伪装的青衣侍女走到厨房时,很快便被厨房的人拉去打下手。
今日石深纳妾,要宴请宾客,厨房忙得不可开交,偏偏这种时候,城主夫人故意来捣乱,将厨房的三个管事抽走两个,只剩下一个,使得厨房快要忙翻天了。
不久后,城主夫人又过来抽调人手。
楚灼趁机端了一盅城主夫人指名要的灵乳燕窝离开厨房,往客院而去。
碧寻珠和阿炤早已经摸清城主府的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很快就来到客院。
到了客院,楚灼将手上那盅灵乳燕窝丢进储纳戒里,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客院里没有侍卫。
这种时候,宾客都聚集在前院,客院中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客人,所以侍卫都被抽调得差不多,不会在客院安排人,倒是方便楚灼行事。
楚灼很快找到居住在客院中的遥川燕家人,她仔细挑选一番,很快就中目标。
“什么人?”一个青年怒喝一声。
可惜他的警觉性虽然快,但却快不过一把重剑,那青年只觉得识海震荡了下,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楚灼将碎星剑收起,将门窗都关起来,然后布下符阵以免声音泄露出去。
碧寻珠也从灵兽袋中出来,化成人形,将地上被楚灼抽晕的青年绑起来,用腐春花将他弄醒。
每个被腐春花薰醒的修炼者都会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不过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青年眼里露出几丝慌乱,当发现他现在仍在城主府的客院后,很快就镇定下来。接着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两人身上,当看到碧寻珠时,不免被他异常美丽的容貌震了下,很快就警醒过来。
不错,警惕心很强。
楚灼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是遥川燕氏的人吧?叫什么名字?”
那青年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并不吭声,在心里思索着这两人的目的。
“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找你问点事。当然,要是你不配合,那很抱歉,我们就要做点什么了。”楚灼一脸温柔地说。
青年看她一眼,又看看她手上那柄重剑,犹记得刚才就是被这剑拍晕的,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疼。
青年衡量了下自己的处境,方才道:“不知二位想要问什么,只要我能说的,定会知无不言。”
楚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她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多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