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绘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睁开眼便看见薛倓凝望着她,一脸微笑的样子。
薛倓看见季绘醒了则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转过头,“阿绘……”
季绘也笑了,她坐起身来,抱着薛倓,说道:“我就知道,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是你。”
薛倓转过头来,也用力抱住了季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光是这样便足以抵得过千言万语了。
季绘突然推开薛倓,一边在头上摸着,一边慌张地说道:“咦?我的玉簪呢?!”
薛倓伸出手在怀中掏出了自己当时送给季绘的玉簪,看着她笑道:“你瞧,在这儿呢。我看你昨晚睡觉还带着,怕你睡的不舒服,便给你取了下来。”
季绘看见玉簪心才放了下来,往薛倓跟前挪了挪,甜甜地笑道:“给我带上。”
“嗯。”薛倓笑意更深,便要将玉簪给季绘带上。
“睡了一晚,头发还未梳理整齐,怎么就先把簪子带上了?”方攸说着端了洗漱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阿攸姐姐!”季绘看见方攸急忙从床上起来,跑到方攸跟前,激动的道:“我好想你啊,阿攸姐姐。”
“我也很想你。”方攸温柔的看着季绘,除了衣服破了点,她还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一脸天真的样子。
季绘洗漱完,方攸简单的帮她梳了头。季绘拉着方攸和薛倓的手,道:“阿攸姐姐,阿倓,你们最近过得还好吗?怎么不见薛姨娘?”两人听闻皆是低下了头,都不言语。
“怎么了?”季绘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薛姨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攸这才开口道:“姨娘她……不在了。”
季绘愣在了原地,随后瞪着圆圆的眼睛一会儿看看方攸,一会儿看看薛倓,“怎么会……我走的时候,姨娘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方攸便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季绘。季绘听完便跳了起来,大声道:“既然怀疑是孟夫人,那我们便直接去找她去!”
方攸拉住她,看了一眼薛倓,道:“你怎么和阿倓一个性子,遇事毛毛躁躁的。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她,这么贸然去找她,她定不会承认……对了,阿绘,我有件事还想问问你。”
“阿攸姐姐你说。”季绘很干脆的答道。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是和师父师娘一起的吗?”方攸问道。
“我……”季绘有些犹豫道。
方攸看她的样子,心下有些了然,笑道:“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季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脸担忧的说道:“阿攸姐姐,我这次来找你们是想求你们一件事。”
“你说。”方攸道。
“自从那天我们走了之后,阿娘和爹爹就都变得很奇怪,”季绘说着低下了头,看起来这件事已经让她担忧委屈了很久,“阿娘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阿娘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楚了。爹爹也经常和余伯伯一起出去神神秘秘的商量着不知是什么事情。”
“余伯伯?”方攸听到余字急忙问道,“他是谁?”
“是爹爹的师弟,我也是刚到那里的时候,才知道他和爹爹的关系。”季绘道。
“他全名叫什么?”方攸紧接着问道。
“好像是姓余,名正风。”季绘答道。
方攸和薛倓听闻皆一脸震惊,虽然刚才只听到余姓的时候,两人便已经提了一口气,但还是在幻想着希望不要是那个人,希望师父是和这件事无关的。
季绘的话,让方攸感觉似乎太多的事情都快要有了一个结论,她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一个线索一个线索的询问,于是对季绘道:“阿绘,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些事几乎都和你说的那位师父的师弟余正风有关,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有关这几日发生的一些事情。”
季绘听到方攸的话,脸色更加沉重,她也正要有很多关于爹爹和余伯伯的事情要告诉方攸,“嗯!阿攸姐姐你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方攸感激地点了点头,便接着问道:“你和师父师娘那天走了之后去了哪里?”
“那天,我们坐了一天的船,下岸之后又走了好几天的路……”季绘一边回想着一边说道:“最后就到了余伯伯那里。”
“是哪里?”方攸问道。
“是在一座山上,但是我不知道那座山的名字,”季绘道,“我问过山上的人,他们很多也都不知道,还有一些知道的不愿意跟我说。”
“那山上有很多人。”季绘道。
“很多人?”方攸更加疑惑和好奇,“都是什么人?”
“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了,”季绘道,“后来爹爹和余伯伯还经常下山又带回来许多人,然后他们每日都会像在承令司一样操练……”
“和在承令司一样操练……”季绘的话让方攸和薛倓十分震惊,两人也隐隐约约都猜到了,师父和这个余正风大概是想私自养兵!
方攸连忙捂住了季绘的嘴,并四处看了一眼,才开口道:“阿绘,你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吗?”
季绘一脸呆呆地样子,不懂方攸为何会这样紧张,于是摇了摇头。
方攸看她天真的样子,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对季绘说道:“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那可是杀九族的大罪,你千万不可再将此时告诉其他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季绘听了忽然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她抱住方攸道:“阿攸姐姐,我只想跟爹爹,娘亲还有你们过以前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生活,不想再像现在这样,让爹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方攸拍着季绘的背,眼神复杂道:“师父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季绘拉开,拉起她的手道:“你方才说师娘怎么了?”
“阿娘她,自从被绑架回来之后便变得十分躁怒无常,常常时好时坏。”季绘说着眼泪又滴了下来。
方攸这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之前那三人的死状,这才有了解释,虽然自己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但事实就是事实。她握紧了拳头,眼中火苗窜动。
“阿攸姐姐……”季绘叫到,“你知道阿娘得了什么病吗?”
“阿攸姐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薛倓也在一旁问道。
她当然猜到发生了什么,师娘应该是被那三个畜生给侮辱了,而师父便杀了那三个人,替师娘报了仇。看着这两人单纯的样子,方攸并不想告诉他们真相,还是瞒着他们为好,因此说道:“师娘估计是被绑架之后吓到了,你们别多想。”
“我多希望被绑架的人是我,而不是阿娘……”季绘红着眼睛,道:“每次阿娘犯病的时候,我都和爹爹将她绑在椅子上……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多么希望替她分担……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怪你。”方攸抱着她,安慰道。
“是啊,阿绘,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怪那三个绑架师娘的人,”薛倓在一旁愤愤的说道,“不过,那三个人已经死了,这果真是报应!”
“那三个绑架阿娘的人死了?”季绘问道。
方攸点了点头,“正是这件事,我还要问你,在那山上的时候是否听说过赤梦香?”
“赤梦香?”季绘努力回想着,忽然一拍脑门,道:“之前我去找爹爹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和余伯伯在谈话,好像有提到这个东西,是不是闻了之后会让人陷入昏迷?”
方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是。”
“阿攸姐姐,你怎么会知道赤梦香的?”季绘问道。
“那三个人正是中了赤梦香之后,被人杀害的!”薛倓在一旁忽然说道。
“啊……”季绘张着嘴,“该不会是爹爹杀了他们?”
方攸连忙打断二人,道:“嘘!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跟别人乱说!”
二人见状皆是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绘,你们是什么时候回京的?你又是怎么逃过来的?”方攸岔开话题问道。
“我们已经在京城带了许久了,”季绘道,“但爹爹他却一直不打算来找你们,也不让我来找你们,这次我是趁着和他去淮延省的路上,偷偷逃了出来找你们。”
“那师父会不会……”
“放心吧,我走之前,给他留了字条说来找你们,让他不用担心,而且他很忙,不会再调头回来找我的。”薛倓话未说完,便被季绘打断道,她就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也是想跟我们说这件事?”方攸问道。
季绘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方攸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给她十分安全可靠的感觉,所以当她发现爹爹和余伯伯想做一些十分危险的事的时候便来找了方攸,“我想让阿攸姐姐额阿倓你们两个去劝劝爹爹,虽然我不清楚爹爹和余伯伯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只想让爹爹好好的,一家人安安全全的永远生活在一起。”
方攸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安心,之后问道:“你方才说师父去了淮延省?可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吗?”
季绘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师父还会不会再回来京城。”薛倓喃喃道。
“季绘还在这里,师父定是会再回来的。”方攸看着季绘说道。
“干脆我们直接去淮延省找师父吧!”薛倓上前一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