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闯及时帮忙攥住。
乔以笙定了一定神,凝睛只见几步开外站着位漂亮女人。
推高墨镜到头上,她拖着行李箱加快脚步走过来,便蹲身拥住还在扯着狗绳的圈圈,一通亲,边亲边对着圈圈讲了几句英文,圈圈摇着尾巴显得特别兴奋。
陆闯的意外昭然:“你怎么……”
女人闻言从圈圈的舔舐礼中抬头:“你不听我的话,我只能亲自来找你。还好有之前给圈圈寄狗粮的地址,否则我对你的住处也没有头绪。倒是巧,在这儿就遇到你们。”
说罢女人的目光转到乔以笙身上,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陆闯:“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乔以笙这才看清楚她的样貌,应该是个混血儿,有着中式的鹅蛋脸和澳式的高五官,棕色的眼睛带着澳式的深邃和中式的灵秀,美丽又清新,目测年龄比她和陆闯大不了几岁。
对她的身份,乔以笙心里也基本有了个判断,瞬间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狗绳,但狗绳牵扯的力度又提醒着她,她在圈圈那里同样什么身份都不是。
恰巧陆闯这时候回应女人道:“等下和你说。”
言外之意就是要避开乔以笙和她单独聊,不方便被乔以笙旁听。于是乔以笙的手不自觉地松开狗绳。
圈圈更是无拘无束地往女人身上蹭。
陆闯捡起狗绳,皱眉问乔以笙:“怎么?这只手也疼?”
乔以笙:“……”
女人主动从陆闯手中拿过狗绳,用英文对陆闯说:“我带会儿圈圈,你先忙。”
陆闯则对乔以笙说:“你先上楼吃早饭。”
“……”乔以笙安静两秒,遂他的愿,转身走人。
圈圈倒是又重新记起她,跟着乔以笙汪汪汪,明显不让乔以笙走的意思。
乔以笙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女人见状笑了:“看来圈圈和漂亮姐姐很熟。”
比起圈圈,这话更像对陆闯说的。
而能和陆闯这样讲话,她和陆闯之间的熟识度不言而喻。乔以笙现在通过她和陆闯讲视频电话已有所感知,现在面对面,感知得更为清晰。
陆闯没什么表情地将圈圈强行薅了过去,赶她的意思也变得愈发明显,乔以笙都没了牵绊还不走,就太死皮白赖了。
……可论起死皮白赖,她昨晚算是已经把这四个字身体力行到极致了……
乔以笙自嘲又无奈,临走前,还是抱着希望又死皮白赖了一次,主动向女人介绍自己:“你好,我姓乔,霖舟市留白建筑事务所的一名助理建筑师。”
“我也叫圈圈。小名叫圈圈。”乔以笙重点强调。
陆闯应声神色微变,像是又要急眼。
——这是乔以笙分给他的眼角余光留意到的,她的主要注意力还是放在女人的脸上,于是她没有错过女人听到她的话后脸上一瞬间的错愕。
女人在错愕之后看了陆闯一眼,笑开,也对乔以笙自我介绍:“你好,我是Mia。”
很简单,除去一个名字未透露任何信息。
譬如乔以笙想确认的她的职业。
不过也合乎情理,毕竟现在陆闯还在场。乔以笙也没指望能和她多聊,主要是试探对方,并希望对方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惜她现在没有带着名片,否则一定要给人家送一张她的名片。
“乔以笙,回去吃早饭。”陆闯的脸沉得能滴水。
乔以笙不惹他了,往楼里走。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看着尚未收拾的一片狼籍的床,想到刚刚陆闯还在要求结束关系,她的心跟被挖出来之后又被无情地丢到雪地里滚了一遭似的。
在床边落了座,乔以笙低头抱住自己。
半个小时后陆闯才回来的,带着圈圈,不见Mia。
乔以笙已经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重新收拾好。
陆闯的脸色没好看到哪儿去,和她静默地两厢无言。
乔以笙等了会儿没等到他先说话,她便先开口:“既然圈儿的妈妈来了,我不影响圈儿和她团聚了。我现在就走。”
陆闯不置一词。
乔以笙抱住跑到她面前的圈圈,兀自和圈圈道别:“拜拜啦圈儿,以后不能陪你玩了,你爸爸不让。”
陆闯:“……”
“瞧瞧你,现在对我表现得好像依依不舍,其实是骗人的吧?你妈妈现在也来了,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狗子怎么也变得和人一样没良心了?”乔以笙捧着圈圈的脸,“一定是因为你跟人呆久了,有样学样。”
陆闯:“……”
乔以笙用脸贴了贴圈圈的脸:“圈儿,我以后会遇到比你更好的狗子。你忘了我就忘了吧,我也很快会忘记你。咱们谁都不欠谁。”
圈圈:“嗷呜。”
陆闯:“……”
乔以笙松开圈圈,重新面对陆闯:“你也不会再去我那儿,是吗?”
陆闯点头。
乔以笙:“你留我那儿的东西,我全部当垃圾处理掉。”
陆闯点头。
乔以笙微微抿唇,不知能再说什么。
从床上拎起她的包之后,乔以笙道别:“陆闯,祝你得偿所愿。”
陆闯仍旧不言语。
乔以笙往外走。
这回圈圈只是叫,没等再追到门口,因为陆闯手里还牵着狗绳,限制了圈圈的行动。
乔以笙也没有再为还项链而折返,顺畅地出门、进电梯、下楼、离开小区。
回到家里,乔以笙就昏天黑地地去睡觉,只是睡觉前专门检查了一遍手机,确认她没有设置拦截陌生号码之类的。
她和陆闯之间……只剩她心里默默的一个赌。
赌的希望悉数寄托在Mia那儿。
赌Mia能懂她的意思,能感受到她强烈的期待,能通过她给到的有限的指向联系到她。
可赌赢的几率,又确实不高……毕竟mia和她以前不认识,而陆闯当时肯定察觉到她的意图,会和mia有交待的。
一天、两天、三天……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动静也没有,乔以笙心存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李芊芊见她一天比一天萎靡不振、每天频繁地看手机,私底下悄悄关心:“乔工,你失恋了?”
哪门子失恋?乔以笙冷眉否认:“我没谈恋爱。”
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她走出茶水间,正听见同事往A组办公区域问:“乔工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