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德友笑眯眯看看她再看看陆闯,又说:“现在看起来,小陆也没有骗我,他确实算敬启兄的亲人。”
乔以笙花了两秒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指“女婿”,顿时:“……”
陆闯愣了一愣,费了差不多的时间,猜到她正和杜德友聊什么,同样:“……”
去找新茶叶的小刘也回来了:“杜总,试试这个我上星期刚买的。”
陆闯重新落座,和杜德友继续品茗。
乔以笙提出一个新疑问:“杜叔叔你和陆家无仇无怨吧?”
“没有没有。”杜德友解释道,“我只是守着我的光华嘉业。小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尽力帮。”
随即杜德友又记起一事:“从前敬启兄断断续续帮我的那些忙,无论金钱上的还是人情上的,我全部转为光华嘉业里的占股,不多,但你必须收着。等会儿小刘会把相关文件给你。”
他的“必须”两个字,直接把乔以笙拒绝的话堵回去了。
乔以笙便收下:“好,谢谢杜叔叔。”
文件签完名之后没多久,陆闯便带着乔以笙与杜德友道别。
来的这处是杜德友的私宅,地处霖舟和贡安的边界。杜德友本身老家在贡安,只是去了霖舟发展。
这也是光华嘉业所做业务多数是贡安和霖舟交互项目的主要原因。光华嘉业拿下此次霖贡项目,抛开陆闯暗中给陆氏集团拖后腿等小动作不谈,在两地交互项目上的经验,是光华嘉业先前参与竞标的最大优势。
而据杜德友说,当年规划公司的业务重点,便是乔敬启给予他的启发。
霖舟的市场由陆氏集团占据大头,其他人要瓜分剩余的蛋糕竞争非常激烈,而那时候贡安作为明舟市距离霖舟市最近的城镇,还没有太多人看到它未来的发展潜力。
在得到乔敬启的启发后,一直不顺利的光华嘉业才逐渐步入正轨。
杜德友评价,乔敬启当年如果从一开始就和他一起经营光华嘉业,光华嘉业很早之前就能在业内名声大噪。可,或许正因为乔敬启把心思纯粹地专注在建筑设计上,才能够看到他杜德友所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这令乔以笙记起不久前杭菀刚与她提及的因果缘法。
签署文件的时候,乔以笙浏览到光华嘉业目前的开发板块,大致就是一般置业公司所涉猎的住宅地产、产业园区、文旅康养等方面。
坐在车里,乔以笙向陆闯请教其他问题。
譬如——“你为什么选择光华嘉业?为什么信赖杜德友?”
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曾经向陆昉推荐过光华嘉业和杜德友?乔以笙不认为陆闯是个全凭感情办事的人。
陆闯承认:“认识光华嘉业和杜德友的契机确实是你爸爸,但在让小刘出面接触杜德友之前,已经暗中考察他和他的公司很久。”
“很久是多久?”
乔以笙原先以为,陆闯投资光华嘉业,应该是他从澳洲回国后做的,结果杜德友告诉她,是三年前。
也就是陆闯还没出国的时候。
乔以笙想了想,也确实认为,如果回国后才投资的,等于光华嘉业的经营不善也发生在近期,要调查光华嘉业的状况不是一件难事,陆氏集团很容易就察觉异常,引发陆氏集团对光华嘉业的怀疑。
所以三年来,是光华嘉业的韬光养晦,为厚积薄发做准备,也给了陆闯时间在光华嘉业的背后隐藏得更深。
杜德友自己都是上个月才见到陆闯、知道一直以来支持光华嘉业的究竟是什么人。
陆闯回答:“大四左右。”
乔以笙算了算,那就是从考察到决定投资,期间历时差不多三年。
“你够谨慎。”她评价,“有身为幕后大老板的风范。”
紧接着乔以笙又质疑:“你用陆家的钱,在外面养公司,以后对付陆家?”
投资花的可不是小钱,即便陆闯是个败家子的形象,长期大数目的款项不知所踪,也容易引发人怀疑的吧?
陆闯平视前方开着车,斜斜勾唇:“用我开顺风车挣的车费。”
“……”正经问话呢,他开什么玩笑,乔以笙说,“顺风车的车费不是全给圈圈买狗粮和零食了?”
陆闯这才正经回答她:“我又不是只投资光华嘉业。”
由此可以确认,陆闯有他自己的除陆家以外的累积财富的渠道。乔以笙正准备探究,他如果方便的话,再透露透露。
陆闯率先道:“今天时间有限,只能让你先和杜叔碰个面。其余的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有些目前也不方便带你看。比如澳洲那边也有一点东西。”
“你记住,我要毁掉陆家,不是嘴上喊喊口号。我筹谋好多年了。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乔以笙在刚看见杜德友时,就猜到,陆闯是针对昨晚她问他“拿什么跟陆家抗衡”而行动的。
好多年是多少年?乔以笙再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的?”
从柳阿姨去世开始吗?
柳阿姨去世……她记得聂婧溪说过,是在陆闯回陆家后不久,而陆闯回陆家,约莫十岁。
那么小开始,他的心里就充斥着对陆家的仇恨吗……
陆闯避而不答,嫌弃道:“乔以笙,差不多可以消停了,你嘴巴不累的?口不干的?”
乔以笙:“不累,不干。”
陆闯斜睨眼:“那该把你的嘴巴堵起来。”
“你试试。”乔以笙没在怕的。
只见陆闯忽然靠边停车,倾过身来,勾住她的下巴,吻住她。
——确实把她的嘴巴堵起来了。用他的嘴巴。
良久,分开时,陆闯极为情se地舔了舔嘴唇,同时拇指揩过她嘴唇上晶莹的水渍,嗤之以鼻道:“乔以笙,好好学着点。你之前几次堵我,弱爆了。”
“……”乔以笙当即回他以同款轻蔑,“是啊,我堵得弱爆了,弱爆了,却还是让你吃瘪得哑口无言。”
那么算起来,就是她比他厉害。
陆闯的黑眸微微一狭,用嘴重新堵住她。
他就这么随意地把车停在路边,堵了她一次又一次,堵得她嘴唇发麻为止,气得乔以笙快炸了。
而不久后,陆闯将车子停在某个熟悉的巷子口,让她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