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
“小马。”
“小马。”
乔以笙又连续喊三句。
陆闯:“……”
乔以笙抑制脸颊和耳根的升温,他既然不亲,她便用喝啤酒加以掩饰自己对调戏他的行为尚无法做到完全措置裕如。
春日夜晚的郊外,空气凉而清新,宽阔的视野令人的心胸也敞亮。
“想男人想疯了你。”陆闯讥诮,转身要走。
乔以笙一时间没多考虑,只想把他留下好好说会儿话,快速放下啤酒罐,从背后抱住他:“对,是想疯了。想你想疯了。”
陆闯登时顿住。
这一下,乔以笙的脸颊和耳根烫得无以复加。
以为之前和他互怼,每次自恋地笑他一定是太喜欢她了,已经是她厚脸皮的极限。没想到她又不断地突破自己。
她的脸深深地埋着、紧紧地挨着,圈在他腰上的手臂亦收缩,愈发牢地箍住他。
仿佛这样,就能遮挡她的难为情。
也是为了不被强行甩开她。
夹杂他气息的独特的雪松香裹挟新鲜的淡淡的烟草味从她的鼻间弥漫进她的五脏六腑,乔以笙贪婪地嗅着。
陆闯一动不动。
乔以笙瓮声瓮气:“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才给狗子取了我的小名?”
陆闯淡淡的声线传出:“嗯,没安好心。”
横竖也算他终于亲口承认,圈圈的名字来由于她。
有进步。
乔以笙嘴角翘起,不瞬又捺下,满是心疼地问:“……很难是不是?”
独自一人在澳洲治病那段时间一定很难吧……
估计是没出国前就开始生病了。
她努力想要回忆没出国前那段时间的他是什么样子的。可彼时他毕业了,不在学校,她和郑洋约会的次数都变少,基本没再见过他。
陆闯分明听懂她的语焉不详所指为何,否认道:“不是。”
她才不信。如果不难,他怎么连圈圈跟着他以后的照片都不给她瞧?他就是要面子,不愿意被人看见他不那么强大的一面。
乔以笙不强行戳穿他:“我还没去过澳洲。澳洲好玩吗?洋妞是不是真像你说得那么带劲?你和那些火辣的洋妞有没有照片?我长长见识。你和她们也签床伴约定了?”
“乔以笙,你越来越无聊了。”陆闯扒了扒她的手。
没太用力。
乔以笙心底暗暗发笑:“我是很无聊,你又不跟我多说说话,解解我的闷。”
“不想聊澳洲,我们聊聊大学?”乔以笙心里堆积着太多问题,“我本科毕业,谢师宴那天晚上,你趁着我喝醉酒,是不是偷偷对我干过什么?”
“你应该问你自己,耍酒疯对我干了什么。”陆闯仍旧冷漠。
乔以笙鼓起勇气,从他背后绕到他的面前,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有这样耍酒疯吗?”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陆闯怔愣当场,紧接着就冷下脸要捋开她的手。
乔以笙比他更快一步,双手从他的肩膀滑上他的脖子,牢牢搂住,重新吻上他。
陆闯企图捋开她的动作霎时停滞。
啤酒的涩味在两人缠绕的舌尖逐渐发酵出回甘。
这给了乔以笙鼓励。
她搂紧他,也主动吻得更用力、更深入,想让他感受得更多一些,感受她对他的喜欢、对他的心疼、对他的争取。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如此大的勇气。
楼下客厅的音响里,恰恰若隐若现地飘上来一首粤语歌:
“我也不是大无畏,我也不是不怕死,但是在浪漫热吻之前,如何险要、悬崖绝岭,为你亦当是平地。”
“爱你不用合情理,但愿用直觉本能去抓住你,一想到心仪的你,从来没有的力气,突然注入渐软的双臂。”
“沿途红灯再红,无人可挡我路,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我没有温柔,唯独这点英勇。”
“我也希望被怜爱,但自愿扮作英雄去保护你……”
“……”
欧鸥总是挂在嘴边,女人在感情里不能够太主动,否则掉价,要进退得宜,要欲擒故纵。
她也想学会那些高明的手段和技巧。
可如今遇到心动的人,什么手段不手段、技巧不技巧的,她满脑子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仅此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这么喜欢的人,但她很确定,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份一往无前的勇敢。
如果不是圈圈趁着没人看着它,为了吃肉扑倒了桌子和烧烤炉,乔以笙根本还没吻够。
两人均被动静吓了一跳,迅速奔向嗷呜嗷呜直叫唤的圈圈。
桌子和烧烤炉没有砸到圈圈,但圈圈扒拉烧烤炉时,两只前爪烫到了,焦了一小圈的毛。
下楼取了许久水果的Mia也重新出现。
三个大人被圈圈整得好气又好笑,因为它受伤偏还批评不得,围着它团团转。
大晚上的,附近也没宠物医院,亏得Mia家里有条大狗,经验丰富,自己就能判断圈圈的伤势不严重,帮它把伤口处理好。
烫伤后的圈圈安分许多,委屈巴巴地趴在沙发里。
乔以笙瞧着它两只前爪被包上纱布,模样好笑极了。
出于本能,圈圈总想去舔它的爪子。
陆闯还是决定带圈圈去让医生检查检查做个确认,给它戴伊丽莎白圈,制止它的舔舐行为。
乔以笙主动提出:“那我是不是能搭你的顺风车?”
她差不多也该回家了。
虽然这个时间,地铁还没有停运,但他舍得她再去坐地铁吗?
“总得有个人帮你盯着圈圈在见到医生之前别再舔爪子。”乔以笙帮他找一个理由。
陆闯的回答是:“……随你。”
乔以笙很开心。
陆闯又换车了。
今次他开的既非那辆越野也非那辆奥迪,而是一辆非常大众的丰田。
因为要看着圈圈,所以乔以笙和圈圈一起坐后座。
陆闯又沦为顺风车司机。
隔着车窗,乔以笙抓着圈圈的前爪向Mia道别。
陆闯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瞥她一眼,沉默地启动车子。
他沉默,乔以笙不沉默,努力地多说话。
不过都是和圈圈说——
“圈儿,原来你跟着的不是你爸爸,是你哥哥啊。”
“那你喊他什么哥哥?”
“嗯?噢……原来也是‘小马哥哥’啊……”
陆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