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眉眼间和聂季朗有几分相似。
欧鸥一下子就判断出来,她应该就是阿德口中聂季朗的亲妹妹。
正忖着,阿德这时候从聂季朗的病房里迎出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嘉臻小姐。」
验证了欧鸥的猜测。
下意识间,欧鸥从椅子里起身。
聂嘉臻停在聂季朗的病房门口,视线落在欧鸥身上,上下打量了欧鸥一番,问:「欧小姐是吧?」
欧鸥点头:「嗯,我是。你好。」
「你好。」聂嘉臻也同样简单地回了一句,便和阿德一起进去聂季朗的病房,并未再和她有交谈。
欧鸥在犹豫要不要也再进去看看,突然间发现聂嘉臻不是一个人来的,隔着段距离,过道里还立着道熟悉的人影,视线笼罩在她的身上。
与他的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欧鸥怔在原地挪不开步,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不是大白天做梦的话,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突然见到戴非与?
梁横把欧鸥忘记的还在和乔以笙视频通话的手机拿到欧鸥面前。
乔以笙正在问欧鸥:「我听到你和我小姑姑讲话的声音了。我小姑姑到了是不是?那你是不是也见到我哥了?陆闯不让我去米国找你,所以换我哥跟着我小姑姑去了。」
背景里掺杂着陆闯凶巴巴的说话声:「什么叫我不让你去?说得我好像成了阻碍你们闺蜜团圆的大恶人。乔圈圈你搞没搞清楚你现在是个孕妇?你应该有孕妇的自觉行不行?」
乔以笙没理陆闯,自顾自继续和她说着话:「本来我哥交待我如果他飞米国的中途你联系我了,先不要告诉你他去米国。鸥鸥?你现在到底见到他人没有?」
「见到了。」因为乔以笙的话,欧鸥确认了,她没有在白日做梦,也没有产生幻觉,真真切切地就是戴非与。
乔以笙:「见到了就好。那我先挂电话了。」
「好。回头我们再联系。」欧鸥和她道别。
这点功夫,戴非与走过来了,走到欧鸥面前,驻足。
相距不过半条手臂的距离,欧鸥清清楚楚地看见戴非与的眼波在细微地闪动。
他和刚刚在视频里的乔以笙一样,仔仔细细地端详她。
欧鸥刚刚被乔以笙惹哭而残留在眼睛和鼻子里的酸意,有重新涌现的趋势。
戴非与的两片嘴唇轻轻嚅动一下,似乎要开口说话了。
但欧鸥看见他朝半扶半搂着她的梁横投去一眼目光,嘴唇又闭合了。
显然,他猜测梁横是她现在的男朋友,所以有所顾虑。
梁横有所察觉地松开了欧鸥。
欧鸥也正想着要跟戴非与解释一下梁横的身份。
恰恰听病房里传出聂嘉臻和阿德的声音。.c
「二哥!」
「二爷!」
欧鸥听得心惊,立马冲进病房。
只见聂嘉臻激动地握着聂季朗的手,阿德在疯狂地摁床头的呼叫器。
摁了呼叫器还不够,阿德迫不及待地冲出病房,嘴里喊着医生和护士,中文的,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在米国。
冲进病房的欧鸥停在了距离病床一米开外的位置,愣愣地盯着病床上的聂季朗,因为被聂嘉臻挡着,她看不见聂季朗的脸,她只能努力地捕捉聂季朗的声音。
很低,但好像确实是聂季朗在说话,在跟聂嘉臻说话。
模模糊糊的,欧鸥辨认他好像是问聂嘉臻「你怎么还跑来了」。
聂嘉臻回了什么欧鸥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就是觉得聂嘉臻把聂季朗的声音都盖住了,她无法
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可她又莫名地不敢靠近病床。
顷刻,是阿德和医生、护士一起进来了病房,聂嘉臻起身把位置让出来,欧鸥才终于看见聂季朗的脸,并和聂季朗半张开的眸子对视上。
对视不过一秒,就又被为聂季朗做检查的医生给隔开了。
欧鸥被挤出了病房,和阿德、聂嘉臻全部都到病房外先等着。
隔着门上的那个小窗户,欧鸥的心随着里面晃动来晃动去的憧憧人影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没事了吧?都醒过来了,聂季朗应该就没事了吧?
耳畔倏然落下一道熟悉的嗓音,安抚她道:「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欧鸥闻声侧头。
戴非与不知何时站来她的身边了。
欧鸥想也没多想,捉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戴非与低头看。
医生们打开病房门鱼贯而出。
聂嘉臻带着阿德立马迎上前,询问医生聂季朗现在的状况。
欧鸥也立马凑近,仔细听。
听到最关键的一句话说之后两天的观察里聂季朗的身体没有出现其他异常的话那就是完全没事了,欧鸥从昨天醒来见到聂季朗之后紧绷到现在的身体终于得到放松,之前和乔以笙通话时没流完的眼泪在经过戴非与的出现和聂季朗的清醒接连两件事情的刺激下,从眼眶里无声地滚了出来。
身侧有半包纸巾递过来。
欧鸥认出是之前梁横给她的那包纸巾她还没用完,但现在给她递纸巾的人不是梁横,而是戴非与。
聂嘉臻和阿德都重新进去病房里了。
欧鸥没打算进去。准确来讲是暂时没打算进去。聂嘉臻是聂季朗的妹妹,阿德是聂季朗的下属,她是个局外人,不进去打扰他们说话了。
「你跟我来。」她拉住戴非与的手迈步离开,要回自己的病房去。
她有很多很多话要跟戴非与说。
聂季朗既然已经清醒过来、没事了,她就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要跟戴非与好好说。
阿德则出来病房,喊了欧鸥:「欧小姐,我们二爷想见你。」
欧鸥驻足,交待戴非与:「你等等我,我进去看看聂季朗,一会儿就出来。」
「嗯,去吧。」戴非与松开手,摸了摸她的头。
欧鸥跟着阿德走入聂季朗的病房。
病床上,聂季朗的呼吸器已经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