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一般都能过完元宵节再开学,今年情况特殊,提前一个星期开学,乔以笙在舅妈就也只待在年初七。
舅妈很舍不得乔以笙,表哥则巴不得乔以笙早点回去霖舟,因为表哥吐槽乔以笙太爱学习了,天天就是写作业写作业写作业,跟他天天玩一对比,舅妈就要说两句表哥,表哥嚷嚷自己一定不是舅妈亲生的。
表哥声称他是大学生,乔以笙是高中生,大学生没作业,能和一个备战高考的人相提并论吗?
舅妈就又吐槽他不像个大学生的样,哪个二十好几的人了,房间里还成天摆些动漫手办。也说他上大学以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捣弄,一会儿卖这个一会儿卖那个的,也没见他开出朵花。
爸爸和妈妈反倒夸表哥,从小到大满满的精力喜欢折腾,以后肯定有大成就,问起表哥大四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今年表哥已经大三了。
表哥成绩不如乔以笙,之前考大学,爸爸妈妈有意愿让他努努力去霖舟大学,霖舟大学怎么都是霖舟市和明舟市两个地方最好的大学了。表哥的分数最后没够着,报了明舟市一所吊车尾的一本。
乔以笙其实还挺意外当初表哥留在省内的。她一直以为表哥会趁着上大学去离家远一点的城市。她倒想以后离家近一点,可她如果高考不失误的话,以她的成绩应该能去到建筑老八校,它们没一个离霖舟近的。
后来她在家里听爸爸妈妈说了悄悄话,发现她还是不懂表哥的,爸爸妈妈比她清楚表哥不会放心把舅妈一个人留在家里。
爸爸妈妈认为表哥如果能在霖舟上大学,他们也就能顺理成章把舅妈接去霖舟了。表哥没上成霖舟大学,爸爸妈妈就寻思表哥毕业后到霖舟工作也可以。
现在表哥跟爸爸妈妈说,他对未来没规划,暂时还不知道以后想干什么,也认为大三距离工作也还早,走一步看一步。
离开贡安的时候,乔以笙故意气表哥,说等她上了大学,去外地,他想见她这个表妹都不能经常见,表哥说是啊是啊,她以后再找个外地的老公,永远别回来了。
乔以笙又羞又恼:“舅妈,表哥一定是在学校里谈女朋友了,才会说我要找……”
“老公”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表哥怎么能这样?她才多大啊!
爸爸笑,妈妈也拍了拍她的脑袋。
回到霖舟的家里,乔以笙发现家门口的路边有个融化得已经不成形的雪人,被用来贴雪人五官的黄瓜片都掉到地上和化掉的雪水掺和在一起,有点脏。
也不知道是哪个邻居堆的。
乔以笙决定有点可惜。如果今天天气没转晴,或者如果她昨天就回来,应该能看到雪人的全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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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闯看过天气预报,知道今天不下雪,也就料到他偷偷堆的雪人寿命肯定很短,多半捱不到乔以笙回来,但他还是堆了一个。乔以笙看不见就看不见吧,乔以笙看不见的事情多着呢,他做那些事情又不是为了让乔以笙看见的,他就是想做想做,自己爽了就行。
他的这个春节,过得和以往几年一样无趣。自从被迫成为陆家晟的儿子,春节对他来讲就是个能正当的不用去学校的假期。
而他重新找到瘦猴子他们之后,他会抽一天和瘦猴子他们热闹热闹。
在瘦猴子他们那里,除了老豆倚老卖老,没人会拿他当小孩。但陆闯也没拿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有时候老豆会一时忘记,继续喊他小马,意识过来后又改口。
他们认识陆闯的时候,陆闯还是“小马”,他们也知道,如今“小马”是陆闯的避讳。
陆闯的内心也得承认,和瘦猴子、老豆等人在一块,他偶会感觉“小马”又回到他身体里。
大炮去当兵,据说也想文绉绉地写家书,写来写去又觉得字丑,最后没写,反倒让瘦猴子他们给他去信,说这样他有面子,否则他们班长每次都跟其他人谁谁家里来信了,独独没有他,整得他好像没家人似的。
除夕那天大炮打电话来,跟牛奶奶聊,又瘦猴子、老豆等人一个个地讲两句过去,让大炮猜现在是谁在讲话,大炮直飙脏话,骂他们是把他妄想得多无情无义,当个兵就认不出他们每个人的声音了。
大炮给陆闯的新年快乐,也从除夕推迟到这一天来,由瘦猴子代为转达。
这一年牛奶奶的耳朵还很好使,大家说什么她都听得清楚,而不管大家说什么,牛奶奶都慈祥地笑呵呵,大家都说大炮笑起来的那股傻劲儿应该就是遗传自牛奶奶的。
牛奶奶做的饭菜大家连一滴汤汁都不留碗底的。陆闯更加觉得,陆家月薪几万聘请的大厨,还比不上牛奶奶随随便便炒的一盘菜。
小刘把碗舔干净后,还想帮牛奶奶一起刷碗。大家让小屁孩滚一边去,等会儿碗没洗成反倒全摔个干净,小刘脸都红了,拉老豆来给他作证,证明他家务活干得很好。
大家又笑话老豆真的快成小刘的爸爸了,平时喜欢故作深沉倚老卖老的老豆,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强调自己的年龄没比他们大几岁还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高兴,自然也就多喝了些酒。不仅宿醉,陆闯还在外面过的夜,然后一大早起床,趁着陆家人也都睡着,他悄悄溜回家里。
正月里陆家的应酬也多,陆家晟顾不上他,而且如今陆家晟对他的看管比起早些年也宽松许多,所以一般不会发现他某个晚上不在家。
偏偏这回被陆家晟察觉了。
所以陆闯没睡多久就被陆家晟的鞭子从被窝里抽醒了,问他昨晚到哪里鬼混。
陆闯说和女朋友鬼混了,并跟了一句“陆家晟你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就升级当爷爷了”,于是毫无疑问地他最后又被丢进祠堂里罚跪。
被丢进祠堂之前经过佛堂,陆闯还和陆昉的母亲何润芝打了个照面。一个成天礼佛的女人,也没见她理出什么效果,她看他的眼神,陆闯觉得她可能在佛堂里跟佛祖念叨的都是诅咒他这个小三的儿子早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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