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乔以笙才见到莫立风的。
乔以笙对他的感激不胜言表:“谢谢师兄。”
莫立风似乎没明白:“谢什么?”
“谢谢师兄同意我回来工地。”乔以笙把牛奶奶蒸的包子里看起来最大的一个让给莫立风。
莫立风说:“我没给意见。谁来对我都没差。”
没给意见也就是没有反对,同样算是帮了她。乔以笙还是要谢的。
前来接乔以笙的小刘默默地举个手:“姐儿,你今天可以坐我的车去上班吗?”
小刘来了有一会儿,但乔以笙在和莫立风讲话,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他一直没有机会插嘴。他心里也对之前乔以笙烦他还残留心理阴影。
而且乔以笙就是在烦他的那阵子遭遇绑架的。小刘总感觉自己有点责任,没有及时关注到乔以笙的心理状态。
“可以。为什么不行?”乔以笙现在已经没了怀孕的烦恼,并不担心被小刘察觉到猫腻,自然不想再去麻烦莫立风。毕竟每回坐莫立风的车,都得照顾莫立风的洁癖。
小刘简直要喜极而泣:“欢迎回来!姐儿!”
乔以笙觉得有必要私底下提醒小刘,不要再当着莫立风的面表现出和她的关系异乎寻常地好,也不怕被莫立风怀疑的吗?
她觑了觑莫立风。
莫立风好似毫无察觉,从餐桌前先行起身,走了出去。
乔以笙这时才忽然反应过来:今天莫立风来外面和她同桌就餐了?不是一个人在他的屋里?
既然莫立风都去上班了,乔以笙自然也不能落后,带上没吃完的包子,坐上小刘的车,悄悄让小刘超过莫立风。
于是乔以笙成功地赶在莫立风之前抵达工地办公室。
但进去办公室,看见自己的工位里堆满花束,乔以笙有点懵,询问对座里的莫立风:“……这是我同事李工留下的吗?”
不像吧?
说实话,乔以笙见到此副场景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工位的主人去世了,所以人人送花来悼念她。
最关键是除去花束之外,还有一些水果,看起来更像是悼念死者的贡品。
莫立风习惯性地挤着免洗洗手液擦手,闻言瞥一眼她花团锦簇的工位:“不清楚。周末前没有。”
花束看起来很新鲜,也确实不像上周工作日留下的。
那总不可能是办公室里的人为了庆祝她复工而送的吧?
可她和光华嘉业项目组的人以往并没有太多交集……
狐疑间,乔以笙发现花束和果篮上是有小卡片的。
她取出一张查看,入目的是又是和她手机短信里收到的差不多的土味情话,最后署名“余子誉”。
余子荣的那位双胞胎兄弟?
乔以笙:“……”
而未及乔以笙进一步反应,紧接着又好几位闪送专员出现,让乔以笙签收东西。
又是无数的花束和果篮,还有很多饮料糕点,来自不同的陆家子孙,送给乔以笙的,也是招待乔以笙的同事的。
甚至不知道谁聘请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过来,要入驻工地的食堂,为全部的工人们造福。
小刘让保安轰走一批,又来一批。
到后面,陆家一部分人还“更有诚意”地亲自现身来送礼。
乔以笙一个上午的工作时间几乎被毁了,恼火地联系聂季朗,让聂季朗转告陆家那边,谁再来她的工作场所打扰她的正常工作,直接out,取消竞选她未婚夫的资格。
下午那群陆家的子孙终于屁也不敢放一个,消停了。
乔以笙则在下班时又遭到欧鸥的夺命连环call:“乔乔!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从外人口中得知的?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哪件事?”
“还瞒我?不就是你变身聂家大小姐要跟陆家联姻。”欧鸥炸毛。
“我这还没得及告诉你。”乔以笙扶额,“你从哪儿听说的?又是陈老三他们那个圈子?”
“可不。”欧鸥解释,是有陆家的人向陈老三那群人打听乔以笙的喜好,因为乔以笙以前和郑洋谈过恋爱,他们认为陈老三几个作为郑洋曾经的兄弟,跟乔以笙一定也很熟。
于是消息就这么传来了。
陈老三来向欧鸥确认真假,欧鸥身为乔以笙的闺蜜却完全不清楚:“……我差点在陈老三面前丢人。”
“我舅妈和我表哥也还不知道。”乔以笙伤脑筋,“等我晚上回去再跟你细说。”
虽然到下班的点了,乔以笙却没立刻回宿舍,继续留在办公室里。她休假的那半个月的工作,李芊芊交接还给她,她还得搞搞清楚。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八点钟。乔以笙舒展着懒腰,冷不防发现对面工位里原来还有人。
她惊得瞬间端正自己懒洋洋的坐姿:“……师兄?你也还没下班?”
莫立风的双眸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嗯。”
乔以笙关掉电脑,收拾着桌子:“那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
莫立风也转眸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
继而莫立风那双天生自带冷意的三白眼望向她:“你的画本我翻过了,一会儿车上聊聊。”
这么快就能有反馈了?乔以笙欣然应承:“可以啊。”
她便让小刘别麻烦再来送她了,她直接坐莫立风的车子回宿舍。
莫立风没多废话,上车后把她的画本还给她,他启动车子的同时,也让她翻开她画本的第七页:“跟我说说你的构思。”
乔以笙凝睛。
很巧,莫立风指定的页数包括其往后翻的几页,全部是那段时间她在涉及聂婧溪的旧房改建项目时额外产生的一些灵感碎片,但因为不符合聂婧溪的要求,所以没有用在她递交给聂婧溪的方案里。
真的是碎片,根本算不上一个作品的雏形,恰好夹杂在这个画本中,乔以笙原本以为,莫立风要注意的也该是其他看起来完整一些的速写。
乔以笙跟莫立风解释一番,这几个灵感碎片的由来。
“你刚刚说,项目你已经不做了。”莫立风问。
“嗯,不做了。”
“等于没有外界的要求再拘束你的自由发挥。”
“……师兄你是认为,这些灵感碎片值得完善?”
“嗯。”莫立风的语气变得像是老师硬性要求学生完成一项作业,“完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