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芸谣女士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摔碎的杯子碎片溅了两片在她的脚背上,细小的伤口隐约泛了血丝。
欧鸥刚才就看见了,但没管。只是记起,在她很小的时候,姥姥还在世的时候,欧芸谣女士被姥姥和袁文潜同志两个人都宠着,比她这个当女儿的还像个小公主。
姥姥去世之后,欧鸥才几乎没再见过欧芸谣女士的小公主姿态。
也是从姥姥去世之后,欧芸谣女士对自己的事业更上心了。
见欧芸谣女士没什么反应,欧鸥重新拿过欧芸谣女士的手机。
欧芸谣女士猜到欧鸥又打算给她的小男友打电话:“我一会儿就走。”
说罢欧芸谣女士便去玄关给自己找了双家居拖鞋先穿上,好方便来厨房收拾狼藉。
但也因为欧芸谣女士去了玄关,所以看见了一双男人的鞋。昨晚欧芸谣女士喝了酒,人有点不清醒,没注意到。
跟出来的欧鸥见状,朝自己的卧室方向指了指,主动询问欧芸谣女士:“我新交的男朋友。你要见见吗?”
和昨晚不同,现在欧鸥一点也没有想让欧芸谣女士见戴非与的打算。毕竟无意间撞见和专门邀请的见面,完全两种不同的性质。她纯属随口一问。要不真成家长了。
她也很清楚,欧芸谣女士不会把她的话当真,欧芸谣女士不会见的。
欧芸谣女士笑了笑:“是妈妈没眼力见了,打扰了你们一晚上。”
欧鸥去拎了昨晚摊在桌上还没收拾起来的医药箱给她:“小男友如果相处得不舒心,就早点换掉,下一个更乖。谈恋爱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闹心。”
欧芸谣女士哂笑:“那是肯定的。老公我都能离,男朋友当然更能换。”
欧鸥摆摆手径自先回卧室了:“你一会儿慢走,我就不送了。”
卧室里,戴非与竟然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还换了衣服。
欧鸥打趣:“这么快当自己家了?没再躲到床下去。”
戴非与一副疑惑的神情问:“谁躲到过床下去?”
欧鸥要被他的装傻充愣笑死了,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送到戴非与怀里,她圈着戴非与的脖子:“周末欸,早起做什么?陪我睡回笼觉。还是说,你想出去见我妈?”
戴非与就这么又被她拉到床上去了。
他没睡,只是到床上给她当抱枕。
她侧身抱着他的腰,白花花的腿从男友风衬衫睡衣底下大剌剌地曲过来,压到他的腿上,置于他躲也躲不开的视线里。
戴非与微微侧头,垂眸端详她。
她闭着眼睛,好像很快重新入睡了,呼吸平顺均匀。
这会儿光线的作用下,她的唇色特别地淡,淡得莫名令人心疼。戴非与盯了会儿,垂首吻了吻她。
吻完他就看见欧鸥的嘴角弯出弧度。
但她没睁开眼,脑袋往他下巴蹭了蹭。
戴非与也无声地弯了唇,旋即扯过被子,盖住她,也盖住她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欧鸥的这个回笼觉睡到了中午,戴非与原本没想睡的,但自己一个人看着她睡,慢慢地也睡过去。
就是因为全程被她压着,起来的时候,戴非与的半个身体都僵了。
欧鸥乐呵呵地帮他又捏肩又揉腿的,伺候了一会儿戴非与便喊停,制止了她,因为被她这样一搞,他的身体僵是不僵了,却又麻酥酥的。
由于这种时间段去不了欧鸥常去的几家酒吧和夜店,两人也没有特地再安排去哪里约会。也确实不太好安排,后面欧鸥就和他一起在她家附近的餐厅里吃了顿饭,时间就过两点了。
太快了。
于是吃过饭,欧鸥也只是和戴非与在她家附近的公园里散了会儿步。
期间戴非与还和公园里下棋的大爷大战了一场,戴非与赢了大爷,大爷死活要拉着戴非与继续下,差点脱不开身,欧鸥撒谎说戴非与是她老公,要陪她去产检,答应大爷明天再让戴非与过来和他下棋,大爷才暂时放过戴非与。
而摆脱大爷之后,自称怀着孕要去产检的欧鸥,就混入了广场舞的队伍中,又蹦又跳了好一会儿。
她气喘吁吁回到旁观的戴非与身边时,戴非与问:“我们的宝宝还活得下来吗?”
欧鸥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来:“我们的宝宝顽强都得很,我现在就算再去蹦床、做一百个托马斯回旋踢,都掉不出来。”
戴非与朝空地抬抬下巴示意:“那来一百个托马斯回旋踢我瞧瞧。”
“哎呀,你个死鬼。”欧鸥很羞射地往他的胸膛埋脸,她的音量还没有刻意压低,所有的言行举止加起来,好像他光天化日之下偷偷对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顿时坐在周围的几位大爷大妈把目光投落到他们身上来。
戴非与有种被指责“伤风败俗”的即视感。
欧鸥则还埋在他的胸腔,揪着他的衣服,抖个不停。
外人看来,她的抖,像极了在哭。
戴非与非常清楚,她是笑得花枝乱颤。
这样很好,他喜欢看她开开心心地笑。
当然,脏水还是不能被她说泼就泼的,戴非与将她的脑袋掰起来,想让大家看清楚她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而她突然自己起来了,还拉着他一起冲回广场舞的队伍中,让他也一起跳。
这支广场舞的队伍里可不止有大妈,还有大爷,跳着跳着还有交互动作。
欧鸥拽戴非与进来,是想看戴非与手足无措出洋相的,结果戴非与融入得很迅速,甚至跳得比她还起劲。
交互动作也是戴非与先主动来带动欧鸥一起做的。
别说,他的动作不止比她标准,还完全学到了大妈大爷们的精髓。如果现在不看他的脸,会误以为他本来就是在这里跳了很多次的老头子。
欧鸥笑得更欢了:“哎哟,不错噢。”
“哎哟,你也不错噢。”戴非与一整个神态浮皮潦草得很,大有“还有什么能难道我”的得意。
欧鸥故意寒碜他:“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大傻子。”
真的,换作其他人,她绝对只会觉得傻。
可偏偏就是他在跳,直接又让她双标了。
而且有一瞬间,欧鸥的脑子里好像产生了海马效应,觉得此情此景,她曾经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