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乔以笙是真的吃不消了,何况明天还要上班。
感性上乔以笙却不由自主地和他相拥着,于悄寂中吞咽彼此的呼吸。
欧鸥曾说,找到在X事上与自己相契合的人很难。
乔以笙觉得她和陆闯的契合度似乎挺高的。
当然,她没有过和其他人的经验,或许纯属她这只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罢了。
第二天早上乔以笙凭借坚韧的意志准时起床去上班,并在进办公室前先在厕所的镜子确认自己系的丝巾遮住了她后颈那颗小痣附近的皮肤。
“乔工,你昨晚又过夜生活了?”
李芊芊的敏感度高得乔以笙心惊。
毕竟自己现在是单身状态,私生活方面还是不希望留给人过于开放的印象,乔以笙也不想过多泄露,所以坚决否认:“怎么了?我又没男朋友,过什么夜生活?”
“夜生活也不是有男朋友才能过的嘛。”李芊芊盯着她的丝巾,“主要你平时不这样打扮的。”
乔以笙笑笑:“工作吧,只是春天快来了,我换春装了而已。”
今天的气温确实升高了不少,二月底,寒冬也是时候退场了。
后面的两天陆闯没有在不请自来,乔以笙睡了两天安稳觉,休养生息。
转眼又是周五,乔以笙在最后的半天工作日,和上周一样,安排去看聂奶奶的老房子。
今天她去的时候,聂婧溪推着坐在轮椅里的陆清儒,在林荫道间沐浴午后的阳光。
随行的除去保姆、方袖和杨芊儿,还有余子荣和陆晨。
乔以笙犹记得余子荣、余子誉那对双胞胎兄弟的油腻,现在即便仅一个在场,也让她感觉自己选错了时间。可她总不能在和聂婧溪约时间之前,先问清楚聂婧溪这边有哪些人吧?
余子荣竟还主动和她打招呼:“漂亮的建筑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乔以笙礼貌而疏离地回应,心道,他不是在对聂婧溪献殷勤吗?这样当着聂婧溪的面展露他轻浮的一面,合适吗?
“乔小姐,”聂婧溪微微笑,“我还要陪爷爷再散会儿步,让芊儿先送你上露台吧。请容我一会儿再去招呼你。谢谢。”
“聂小姐客气了。”乔以笙原本还想问候陆清儒的。但今天陆清儒不是很有精神,盖着毯子坐在轮椅里似乎昏昏欲睡,口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保姆刚刚弯腰抓起他面前的三角巾帮他擦拭。
看起来,今天无法和陆清儒继续聊一聊往事了。
乔以笙跟随杨芊儿先进去别墅,上到露台。
“你自便吧。”杨芊儿和方袖不同,似乎依旧因为她和朱曼莉在容貌上的相似度儿对她有偏见,态度始终一般般。
眼下杨芊儿也没什么好口气,不像方袖有帮她安排茶水和点心,甚至从刚刚被聂婧溪制定来送她开始便不情不愿的模样。
当然,乔以笙是无所有茶水和点心的,一贯地客客气气:“嗯,谢谢杨小姐。”
杨芊儿离开。
乔以笙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画本和笔,坐在老位置里。
上个星期通过陆清儒透露的信息,乔以笙把湖的还原想法在会议上和组内的成员提出来了,负责景观规划的同事确认了可行性,薛素只说让乔以笙放开思路尽管先做着。
虽然乔以笙的注意力十分集中,但余子荣一出现,乔以笙还是立刻察觉了,因为余子荣身上的香水味很重。
乔以笙第一时间从椅子里起身:“你好,余先生。”
余子荣拍拍她的肩:“乔小姐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当我不存在,我随便上来转转。”
乔以笙坐回椅子里,至少避开了搭在她肩上的他的手。
但余子荣没走开,就站在旁边看她的图稿,还和她说话:“乔小姐画得很漂亮。”
“过奖了,余先生。”
“你们建筑师是不是画画也都特别好?”
“不一定。”乔以笙解释,“学建筑确实要求一定的美术基础,但只要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设计意图就可以,没有非得要求美术要特别优秀。当然也有不少建筑师同时成为美术界大神的。”
余子荣笑:“谢谢乔小姐的解答,我还以为乔小姐会没有耐心。”
“余先生说笑了。”乔以笙微抿唇。
“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不用‘余先生’‘余先生’的。”余子荣在乔以笙旁边的椅子落座。
“……”乔以笙没说话,低头假装继续画图,忽略他打量她的目光,心里琢磨着今天算了,到此为止。
余子荣又问:“方不方便问乔小姐要一张名片?我的亲戚和我的朋友,都有这方面的需求,或许以后能和乔小姐有业务上的往来。”
“可以。”乔以笙这样回答着,假意去摸自己的包,然后转回头来道歉,“不好意思,我的名片用完了,我没留意。改天我过来的时候,如果再遇到余先生,补给你吧。”
余子荣递出他的一张名片:“没关系,我给乔小姐名片也是一样。”
“谢谢。”乔以笙双手接过。
余子荣却没松开名片,看着她说:“要不乔小姐直接给我留个电话号码?”
乔以笙给他留着最后的体面,委婉拒绝:“余先生,不好意思,我还只是个助理建筑师,暂时还没有能力独自接项目。我可以把我们事务所的电话留给你,你应该更用得上。我们事务所有很多资历深厚的大建筑师。”
余子荣反而越发对她感兴趣似的:“难道不是应该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像乔小姐这样潜力无限的新人建筑师?”
“谢谢余先生的赏识,但我有自知之明。”乔以笙收拾自己的东西,“余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余子荣按住她的画本:“乔小姐——”
“汪!”猛然一团硕大的黑影如箭般嗖地朝余子荣扑了过来。
余子荣大叫一声,撞翻椅子狼狈地摔倒在地。
乔以笙在下意识间都惊吓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立马撞上一堵坚实的温热的“墙”。
熟悉的雪松味清晰入鼻。
同时低低入耳的还有熟悉的嗤笑:“第几次了?还能被吓?”
“……”乔以笙都不想转头看他那张脸了,必然布满与他的语气相匹配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