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与欧芸谣女士同行的两位男士,一位是欧芸谣女士的那个小男友,也就是欧鸥或许可以称呼一声“后爹”的人,另一位就是“后爹”带来和欧芸谣女士一起介绍给欧鸥认识的。虽然没直说,但心知肚明就是相亲。
现在欧鸥如此直截了当地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两位男士自然而然有些尴尬。
欧芸谣女士习惯了自家女儿的性格,见怪不怪,回应道:“只是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又不是逼婚。你们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算了。”
欧鸥其实也不会拒绝得让人难以下台,她一般会给面子聊一聊的,毕竟她自己在酒吧夜店里也会跟男人搭讪聊聊什么的。就像前面提到的,再不济当做观察人类多样性也是可以的。
但她最近确实连观察人类多样性的消遣都没有,随口拒绝道:“你不是都撞见过我把男朋友带回家里过夜?要介绍也得等我空窗期再介绍吧?”
欧芸谣女士质疑:“你现在不是空窗期吗?”
欧鸥难得地噎一下,然后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行吧,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和没谈恋爱的时候,状态确实会不太一样。欧芸谣女士也懂这个,欧鸥也就不嘴硬了。
但欧鸥用了另外一种说辞否认:“我虽然还没决定下一任男朋友是谁,但一堆男人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等着我挑选,随时可以谈恋爱。所以我这也不算在空窗期。我永远没有空窗期。”
吃完饭后欧鸥还是给了对方一点接触她的机会,和对方单独聊了会儿。
他们吃饭的地点是个露台,有一部分空间是给客人自由走动用的。有些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来的女生早早地就占着位置疯狂地拍照。
欧鸥看着她们就不免想起学生时代的自己,也会这样走到哪里拍到哪里自嗨得不得了,如今一般只有和乔以笙这种好朋友在一起疯的时候才会这样——其实除去乔以笙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戴非与了。她和戴非与谈恋爱的那阵子……
“……欧小姐。”
人家相亲对象喊她第三次了,欧鸥才听见。
她回神用疑惑的表情询问对方。
对方问她冷不冷。
老套极了。是即便没有一点情感经验的女人都能猜得到的老套,接下去一般就是要主动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欧欧笑着说:“你冷的话你先回去座位。”
把人家给堵得突然明显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欧鸥其实觉得今次欧芸谣女士比春节那回靠谱点。那回是真的一个赛一个的奇葩。今次这位外形是能和帅字挂钩的,目前为止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但欧鸥就是没兴趣,一整个没劲。
“加个微信吧。”她到底还是做了打破僵局的那个,毕竟僵局也是她造成的。
现在没兴趣,也许过两天又有兴趣了。以她的习惯和经验,反正先放进自己的鱼塘里准没错。
加微信的时候,欧鸥顺手刷了一下朋友圈,于是看到了一个小时前戴非与发的朋友圈。
戴非与最近发朋友的频率高了许多。
发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内容,大多数就是拍了张咖啡店的照片,咖啡店里的一点细节,摆件、灯饰、餐具、咖啡店里养的猫或者店里的人来人往。
从一开始欧鸥就不认为他是单纯去喝咖啡。她知道他的习惯,要么打完球喝冰水,要么端着个老干部的保温杯喝枸杞茶,没事一般不喝咖啡。
那他现在这么频繁地喝咖啡,只能是“有事”了。欧鸥也通过各种蛛丝马迹,猜到他是去相亲。
咖啡店很多时候也就是被初次见面的两个人作为相亲地点的。
而且欧鸥之前也碰见过他被他单位的主人骗去咖啡店里相亲。
想到这些照片全是他为了对她泄露蛛丝马迹而费劲心思拍的并且发到朋友圈里甚至极大可能仅对她可见,欧鸥就想笑。
怎么分手了他还是个喜剧人设?
怎么分手了她还是会被他给逗乐?
欧鸥自然不给任何反应。她真心地祝福他能在如此频繁的相亲之中,碰到一个看对眼的人,然后发现和她谈的那段恋爱不过如此,好好地继续往前走。
今晚欧鸥就发现,戴非与拍的终于不是咖啡店了。
她便在他的这条朋友圈顿住了。这是否说明,他的相亲有进展了?
“……欧小姐。”
她的相亲对象又喊了她好几次,欧鸥才敛神,熄灭了手机屏幕,出于对人家的尊重,专注地人家开始聊天。
不久之后她的手机却是又逼得她没法专注——有人打电话进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还是戴非与。
欧鸥顿时跟拿着个烫手山芋似的,一时间没有主意究竟是接还是不接。
分手之后到现在,她虽然没有再拉黑戴非与,但她和戴非与已经成了相互躺尸在对方通讯录的状态,没有再联系过。
倒是她的相亲对象很礼貌地以去洗手间为理由暂时回避开了。
第一通响完了,欧鸥又没想好接不接。
戴非与又打来第二通。
欧鸥才决定划过接听键。
结果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你好。”
“……你好。”欧鸥不明所以。
女人解释道,手机是戴非与的,戴非与喝得很醉,她没办法处理,看戴非与把手机页面翻到这个电话号码一直盯着,想打电话又不打的样子,她就帮忙打过来了,想着说号码的主人也许可以来带走戴非与。
欧鸥听完,两条眉毛揪起来,问:“你既然和他在一起,应该是他的朋友吧?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虽然已经见过几次了,但还没有熟到知道他家在哪里。”
欧鸥静了几秒,又问:“介绍你和他相亲的中间人总知道他家在哪里吧?你问问中间人吧。我和他也不熟。”
女人道歉:“不好意思,我以为他这样,是因为你们很熟。打扰了。”
挂电话前,欧鸥提供了一个可行性建议:“实在不行你就把他扔那里别管了。丢不了的。”
挂完电话后,欧鸥盯着从露台望出去的霖舟的夜景,顷刻,又回拨了过去:“你好,麻烦我,你们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