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筛查。
很难有人能逃过。
男人又告诉陆闯,几个月前其实就已经筛查出来结果,但由于陆闯人不在澳洲,所以没有千里迢迢跑去Z国绑人。
没想到约莫一个月前,通过机场的系统,发现陆闯又入境来了。所以他们寻来陆闯的住所,虽然没人,但也一直没发现陆闯的出境记录。最后有了今天守株待兔的成功。
乔以笙默默数了数日子,“约莫一个月前”确实是她和陆闯的飞机落地墨尔本的时候。
而他们寻到陆闯住所的时候,陆闯已经先一步带着她去海岛过生日、办婚礼了,紧接着她和陆闯又展开了二十天的自驾游。直至今日被瓮中捉鳖……
在交谈中,他们穿行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地下拳场真正的入口。
入口处立着个像是个守门的人。
乔以笙一开始以为只是个人偶,因为守门人一动不动的,个子差不多两米高,浑身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对阴冷的蓝眼睛和一头杂乱的灰褐色卷毛。
待停在守门人的面前,华裔男人出示类似准入证之类的东西后,守门人的眼珠子转了转,乔以笙才发现原来是大活人。
将她和陆闯逡巡一遍,守门人的眼珠子归位,他们就被放行了。
陆闯没有等华裔男人,反倒抢先走进去。
厚重的帘幕掀开的瞬间,嘈杂的呼喝声自四面八方涌入乔以笙的耳朵里。
有人高声大笑,有人诅咒怒骂,有人助阵加油,一窝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群魔乱舞。
而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情绪,均因中央的那个大铁笼子而起。
这个大铁笼子,乔以笙印象深刻,那个比赛视频的陆闯就是在这个大铁笼子里打拳的。
此时笼子里显然是一场战局刚刚结束,获胜的拳手正双手紧握笼子的铁柱如狼一般疯狂吼叫,一张脸肿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躺着的那名拳手浑身是血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暴力和血腥,让看似安静的城市的这一隐匿的角落无限地沸腾,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在这里齐聚一堂,没有高低贵贱歧视的眼光。
当然,同样让人沸腾的,还有金钱——
场地一隅的押注处,刚刚赢钱的人高高站上赌桌,赤红着眼兴奋地抓着一把钞票往空中抛洒,引发更多的尖叫惊呼,漾起更进一波的高朝。
笼子的门打开,那个奄奄一息的拳手被拖出来,获胜的拳手也离开了铁笼栏杆的支撑也站不住了,被人扛出去。
专人进去清理笼子内的血迹、水渍等各种影响下一场比赛的秽物。
笼子外,四五个衣着性感的外国女人火辣热舞助兴。
押注桌上,新一轮的押注开始了。
乔以笙和陆闯随华裔男人上了二楼的VIP包厢里时,楼下的场地内也响起新一阵的欢呼,是新的两位拳手分别从两侧走进铁笼子内的拳击台上。
新的两位拳手,一高一矮,一壮实一瘦弱,对比相当明显,仿佛输赢也毫无悬念。
类似于陆闯的那个比赛视频里,彼时陆闯的体型同样和他的对手差别显著。
包厢的门关上,隔着帷幕,乔以笙看到里面最佳观赏角度的位子里坐着个男人。
背对着他们,在抽雪茄,年纪似乎有点大,因为后脑勺来看,头发是灰白色的。
不过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老,音色甚至略细,偏中性:“K先生,押个注。”
陆闯转头就问乔以笙:“乔圈圈,你说哪个会赢?”
乔以笙:“……”
她被陆闯给整不会了。怎么就突然问她?她哪儿知道该押哪个?
陆闯洞若明火道:“没关系,押着玩的,凭你的直觉,你直觉哪个会赢,我们就押哪个。”
眼下的场景委实令乔以笙难以当作是在玩,根本不敢凭直觉胡乱押。
陆闯捏捏她的手心,蕴着笑意的眼神里深谙安抚:“信我,不会有事。也信一信你自己,你是我的幸运女神。”
乔以笙瞥一眼一楼拳击台上的情况。
两位拳手还在热身状态,本轮比赛的押注时间也已经在倒计时最后一分钟了。
乔以笙有种回到之前选择剪炸弹哪根线的既视感。
今天她毫无知觉可言,她对两位拳手的背景资料一点了解也没有,不知道哪位的实力更强,最后使用点兵点将的方式,押了高而壮实的那位拳手能获胜。
押完之后乔以笙意识到,她押注的方式,完全符合了陆闯说的“押着玩”。
带他们进来包厢的华裔男子下楼去了,带着乔以笙和陆闯的选择去押了注。
楼下的比赛也开始了,整个场子陷入癫狂般的沸腾,简直就是观众比两位拳手更疯狂。
闹得乔以笙的脑仁都有点疼——当然,她的脑仁疼可能也有紧张的因素在里头。
帷幕里那位兴师动众专门请陆闯来喝茶的老板,在问了那一句话之后,没再吭过声。
相比乔以笙的局促,陆闯跟没事人似的,径自关心乔以笙:“饿不饿?”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饥饿感立刻袭击乔以笙。原本他们现在应该回到家里,舒舒服服地洗完热水澡,坐在饭桌前大快朵颐。
在讨论房子的装修之前,乔以笙和陆闯是先商定好了晚饭吃什么的。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陆闯大概从她的表情读懂她的答案了,没等她开口,他就问帷幕里的那位大佬:“不是请我来喝茶的?茶我就不用了,麻烦送点食物来。起码的待客之道得有。”
“……”乔以笙惊得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扯了扯陆闯的衣摆,她小声与他咬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不存在,能灭你的威风、让你低声下气的人?”
“有,怎么没有?”
“谁?我怎么没发现?”
“你眼神又不好使?”陆闯轻抬下巴,点了一点,“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冷不防的情话,烫了乔以笙的脸。
陆闯取笑:“啧啧,乔圈圈,瞧把你美的。”
乔以笙哼了哼:“我可一点没感觉到你被我灭威风、你对我低声下气。麻烦你明确地有点实际行动来证明。”
陆闯也与她咬耳:“喂,我每回哄你再坚持坚持的时候,不是低声下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