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飞奔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卫生间的门打开,乔以笙好端端地站着:“我在这儿……”
欧鸥顿住,又气又急,同时眼泪涌出来,一把抱住乔以笙:“吓死我了乔乔!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自己上厕所?应该喊我们的。你要喊我们知道吗?不要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
乔以笙的下巴抵着欧鸥的肩,看着跟在欧鸥后面的戴非与,同时对他们两人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看见表哥在睡觉,我就没喊他。下次不会了。”
欧鸥转头便教训戴非与:“睡什么睡?不许再睡!你是来医院陪护的又不是来医院睡觉的!”
戴非与好脾气的道歉:“嗯嗯,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随即戴非与提醒欧鸥先把乔以笙扶回床上再继续教训:“……没事就好。”
欧鸥她这就是慌中出乱,进来病房发现病床是空的,直接就质问戴非与并没有去仔细检查卫生间里是否有人。
乔以笙趟回病床没一会儿,医生就过来查看情况,叮嘱了几句话。
乔以笙除了医生询问她的时候如实回答自己的感觉,没有讲多余的话,只在最后医生快走的时候,才主动开口问一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说:“不着急,留院多观察两天。出院了你也得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等医生离开,欧鸥问乔以笙:“乖乖,你很着急出院吗?”
乔以笙声音很淡地说:“我想尽快回工地上班。”
“上班哪儿有你的身体重要啊?”欧鸥温声劝道,“别犯傻啊。乖,我们请假,先不去上班了。身体没养好,你上班的状态也不好,对不对?”
乔以笙倦怠地往前趴在欧鸥的肩膀,察觉脸有点疼,记起被许哲扇过两耳光,她稍稍换了个姿势:“不行的……不想请假……孩子没了,不想项目也和我无关了……”
方才医生没有提起过任何和小孩相关的字眼,欧鸥和戴非与更没有提,现在反倒是乔以笙自己主动拿出来说。
说得欧鸥满心酸楚,并无法抑制地哽咽:“没关系,我们去和你的领导商量,把位子给你留着,等到你身体养好了可以再回去的。”
乔以笙没说话,眼神没有具体落处似的盯着虚空。
她的沉默令欧鸥愈发担忧:“乔乔?”
戴非与也忍不住摸摸乔以笙的头发:“以笙啊。”
“嗯……”乔以笙闭上眼睛,“很累。想睡觉。”
“好,那你继续睡。”欧鸥扶着乔以笙躺下,给乔以笙调整好病床的高度,又给乔以笙掖好被子。
病房的一片白,衬得乔以笙的脸色委实更差了。
乔以笙醒来后的这状态,完全冲淡了乔以笙醒来带给欧鸥的喜悦。
戴非与离开病房打了个电话。
打给杜晚卿的。
戴非与现在是两头骗,一边骗工作单位那边,家里有事请假;一边骗杜晚卿那边,工作单位派他出差,最近几天回不了家。
戴非与回来病房时,欧鸥小声说:“……要不,还是告诉你舅妈。等出院,你带乔乔回你家住几天。”
戴非与看一眼病床上的乔以笙:“没经过她的同意,她会不高兴的。这次的事情太大了,我也不敢吓到我妈。”
他都差点没承受住。
欧鸥红着眼睛,握住乔以笙的手。
-
下午警方就派人过来,从医生处确认现在乔以笙的情况可以做笔录后,到病房里来。
整件事现在在警方那边,就是,戴非与在他的车子后备箱里找到了装着乔以笙的行李箱,及时送到医院,现在许哲不知所踪。
乔以笙未能提供给警方有价值的线索,只是讲述了她在医院里被许哲带走,然后醒来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被许哲打了一顿,又弄晕过来,再醒来人就在医院。
送走警察,乔以笙才从大炮的口中详细得知,自己是如何得救的。
见乔以笙听完后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大炮多了句嘴:“嫂子,你要怪就怪我吧,怪我没保护好你的安全,导致你被许哲绑架。你发生这种事,闯哥受到的伤害也很大。没有闯哥,许哲就得逞了。闯哥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我没怪你们任何人。”乔以笙只说了这一句,就让大炮出去了。
大炮留下乔以笙的包。
被绑走那天乔以笙背在身上的斜挎包。她被许哲绑在椅子上的时候,估计许哲嫌碍事,给她扯断包带丢开了,大炮在那个作为工作室的出租房里帮她找到了。
包里的东西均完好无损。包括……她那天做检查的单据之类等物品。
进门来的欧鸥见乔以笙盯着看,替她收起来。
乔以笙现在的状态比早上好了一些,至少已经能冲欧鸥勉力牵扯嘴角的弧度:“它一定也是感受到……我还没有做好迎接它的准备,会照顾不好它,所以它不来我这里受苦……挺好的……”
欧鸥搂住乔以笙的肩,脑袋捱着乔以笙的脑袋:“等以后,我们等以后。以后时机合适,它会再来找你的。”
乔以笙抓着欧鸥的手,眼睫轻轻颤动:“嗯……”
手机充了电之后,乔以笙还是亲自给薛素打了通电话。
薛素的意思是让她安心休息,工地那边暂时让李芊芊顶替了她的位置,其他的等乔以笙回去后再安排。
而结束和薛素的电话没多久,乔以笙就收到李芊芊发来的消息——
【天呐,乔工,莫工也太可怕了,你之前和他共事的时候,他也这么严格吗?我才来几个小时,已经挨了他三次训。他是不是不会笑的?呜呜呜,你快点好起来,我好申请把驻场的位子还给你,我不想受这种苦,还是咱们留白的办公室舒服】
乔以笙静静地盯了许久,才回复:【谢谢你,李工,谢谢】
晚上,欧鸥赶走戴非与去休息,单独陪乔以笙。
乔以笙在欧鸥的提议下看了部喜剧电影,便又睡下了。
隔天早上,乔以笙醒来,盯着病房里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抬手,缓缓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如她的皮肤所感知的,原本空荡荡的脖子上,那条项链不知何时,又戴回到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