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猜测过,杭菀是故意不高明。除了我们原先猜测的那些目的,杭菀并不担心引发我们对她和陆昉的怀疑,估计她还有一层目的,就是让我们在推测她行为背后的动因时,猜忌陆昉(第395章)。”
“善意一点想,杭菀是给你敲警钟,提醒你别太信任陆昉;恶意一点想,杭菀是动摇你和陆昉的兄弟情义,加深你和陆昉之间的隔阂。”
算是杭菀对陆昉知情不报的隐晦的揭露和佐证。
当然,乔以笙个人不认为杭菀会好心地为陆闯考虑,所以倾向于后者,杭菀仍旧为的是私心。
但无论如何,陆昉不无辜。杭菀为了陆昉而做出的所有行为,都不是陆昉能开脱的借口。
陆昉同样是为了他的私心才知情不报的。
这里面的私心,可不仅仅是陆昉离不开杭菀所以必须袒护杭菀那么简单吧。在某些有利于他的事情上,他心里必然也是有计较的,他的知情不报何尝不是对杭菀所作所为的一种默许?
倘若日后算起账来,事情全是杭菀擅作主张为他做的,杭菀的个人行为与他无关,他一个被杭菀所害、被杭菀控制的残废,也无能为力阻止杭菀,所以他清清白白地隐身在杭菀的背后。
陆闯淡淡道:“我二哥他确实已经和杭菀是一体了。”
乔以笙觉得自己也窥探到了。
固然陆昉的人生是被杭菀毁掉的,现在来看陆昉和杭菀之间显而易见谈不上一方完全压制住另一方。
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形成共生关系:陆昉生活琐碎的方方面面需要杭菀的照顾,同时杭菀的精神层面寄托在了陆昉身上,只要陆昉愿意,可以轻而易举影响甚至控制杭菀。
他们相互依附,又相互控制。
基于此,乔以笙推断陆昉为默许,是一种克制。
她相信陆闯没有看走眼,陆闯的判断没错,陆昉对陆闯没有恶意,陆昉与陆闯的交好,大部分出自于真心,就像陆闯对陆昉大部分时候也是信任的。
但陆昉无疑和陆闯一样,在这份兄弟情义之中都为了自己而对对方有所保留。
陆昉和杭菀也无疑是了解彼此、知根知底的。乔以笙不敢细思,陆昉是否曾经用他的意志无形中影响过杭菀去帮他推动陆闯。
——嗯,不敢细思,所以到此为止,不用再细究。
陆闯和陆昉也已经以最体面的方式正式而彻底地分道扬镳了。
陆闯此时的语气虽淡,乔以笙也感受到陆闯对陆昉的一种……悲悯?不,悲悯是不恰当的,陆闯不会用他自己所讨厌的“同情”和“可怜”去看待陆昉,故而“悯”字应当去掉,最多留个“悲”。
“悲”是正常的,毕竟在过去陆家的生活中,陆闯唯一得到的善意是陆昉给予的,他们的兄弟情义也货真价实。
乔以笙牵住陆闯宽厚的手掌,翘起唇角,故意打趣道:“我们也是一体的。”
她指的自然是,她和陆闯的夫妻关系。
陆闯却又歪曲她的意思,满眼促狭:“很着急啊乔圈圈,这不是差几步路就到家里了?到了家里你想怎么一体就怎么一体,想一体多久就一体多久。”
乔以笙立即想先回家,把门反锁,不让他进。
然而她刚刚牵了陆闯的手,此时反倒成为她的桎梏,被陆闯给栓了严实,根本甩不开他。
陆闯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手指轻挠她的掌心:“别欲擒故纵了乔圈圈,我早下班和你过夫妻生活,你心里甜成蜜了。”
乔以笙不得不让他失望:“抱歉哦,下午生理期来造访我了。”
陆闯笑意不改:“那正好,你可以再练练你的其他功夫。”
“……”乔以笙吐出一字诀,“滚。”
到底陆闯还是照顾到她生理期又加班,只是口头上说说过瘾而已。
不过乔以笙从卫生间回来卧室时,见到的仍旧是脱光了靠坐在床头被子很随意地搭在腰腹间的陆闯。
结婚之后,他越来越放飞,在家里不爱穿衣服的毛病日渐严重,luo睡也成他的习惯了。
此时陆闯不知在平板电脑上翻阅什么,问她道:“你今年的年假还有多少?”
“我哪里还有年假?”乔以笙落座梳妆台前擦护肤品。她都不知道已经请过多少次假了,别说年假,即便婚假抵扣了,她也倒欠工作日。留白能不解雇她,她可感恩戴德。
陆闯没说话了,继续翻阅着他的平板电脑。
乔以笙被吊了胃口:“你干什么问我年假?”
她猜测:“别告诉我是要找我度蜜月?”
陆闯嗤笑:“乔圈圈,你暴露了你的着急。”
“呸,”乔以笙啐他,“我是想告诉你,今年断绝了度蜜月的念头,我没有时间能腾出来满足你的蜜月愿望。”
“啧,”陆闯咋舌,“有你这样当老婆的?不仅自己掐灭老公给你准备浪漫惊喜的机会,还给你老公泼冰水。乔圈圈,我可是还没断药,小心我被你打击多了,随时复发病情给你看。”
确实,陆闯的药还没吃完。也因为药,两人暂时没有备孕。陆闯的复通手术也就不着急做。不过陆闯跟她坦诚他不着急做复通的原因也有男人的本性作祟,想多享受不做措施的最亲密接触。
乔以笙哪可能受他威胁,很无情地说:“噢,那你复发吧。”
口头上逞能得罪陆闯的后果就是,夜里睡觉乔以笙切身体会到何为“yu火焚身”。他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乔以笙要被他逼疯了。
陆闯坏透顶,还往她耳蜗笑话道:“乔圈圈,你的忍耐力有待提升。”
乔以笙恨恨地咬牙,伸过手去,反击他。
陆闯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但乔以笙根本没得意多久,她的反击对于陆闯而言,其实更像享受……
-
回头乔以笙就忘了细究陆闯,究竟是不是想度蜜月。
说实话他们连办婚礼都抽不出时间,蜜月就更不敢想了。
坐在工位里,乔以笙翻了翻自己电子日历上的工作安排,耸耸肩,继续专注于电脑上的图纸。
莫立风突然发来消息时,乔以笙的脑袋充斥着面对电脑太久的昏胀感,也因为有阵子没联系而怀疑自己是否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