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欲拒还迎。
然而这个结论在阿德的脑子里呆不过三秒钟,就被欧鸥的一巴掌甩个稀碎——
欧鸥朝那个年轻男人甩出的巴掌。
并且紧接着,欧鸥的膝盖又抬起,朝年轻男人的裆部抬起。
隔着距离,阿德以他的专业水准判断,欧鸥无论是下手还是上膝盖,都一点儿不轻。
阿德的目光重新移向后座的聂季朗,在聂季朗的嘴角捕捉到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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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鸥觉得自己已经对他手下留情和脚下留情了,毕竟他曾经给过她一段时间的快乐。
而且他终归是副年轻的肉体,欧鸥还是挺舍不得真给他落下什么破坏性的伤害,跟破坏艺术品似的。
加班加得她头晕脑胀,现在这打人的力气一出去,欧鸥自己也险些没站住。
稳住身形后,欧鸥便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一方面为了舒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对方被她惹恼了有后续暴力动作,方便她逃跑和继续打人。
但事实证明欧鸥之前挑人的眼光还行,对方并没有那么坏。
他只是在缓过那阵痛意之后,看着她,做最后的挽留:“姐姐,我已经离开公司了,不会再影响你的工作。我也保证,你说的我会改,不会再一直粘着着,给你足够的私人空间。和我复合吧。”
这都是她的前前任了,在戴非与之前,交往的那个小鲜肉,她团队里的实习生。欧鸥撩了撩头发:“别改了,改什么改?你那不是缺点,只是在姐姐我这儿不合适。”
“你如果想再回公司实习,我可以帮你跟领导沟通沟通。如果是要和我复合,那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分了就是分了,姐姐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心底欧鸥默默叹息自己的心软,面对这只小狗狗终归是下不了狠嘴,用不了太刺激的措辞,只能走这种救世观音菩萨苦口婆心的路线。
同时欧鸥也反省,正是因为当初对这只小狗狗没用太刺激的分手方式,才留下后患,导致对方以为自己跟她还有可能,时至今日还来找她求复合。
刚刚送他的那两下,希望能给到他教训吧。
拎着高跟鞋,欧鸥转身要走,却又被他从身后抱住。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充满生机的身体,以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蛊惑着欧鸥,他的声音也贴在欧鸥的耳后:“姐姐,我知道你最近空窗期……让我再陪陪你。”
不用明确关系,不用负责任,她爽了就完事,说实话,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欧鸥心底又默默称赞他,前段时间没白跟着她,还是懂得怎样能讨她的欢心。
之前欧鸥关注到他,就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又皮相好,更是因为他是欧鸥带过的心思最活络的实习生,快速地适应团队的氛围、了解团队里每位成员的喜好、融入大家、打成一片。
他当初主动提出辞职,欧鸥觉得怪可惜的,现在他这样,欧鸥也忍不住对他加以挽留:“要不,你回来工作吧。之前转正的资格,可以继续保留。”
对方被她给整得啼笑皆非:“姐姐,你究竟听清楚没?我是来跟前女友求复合的,不是来跟前上司求职的。”
欧鸥转过身,勾了勾他的下巴:“那你究竟听清楚没?姐姐只给你求职的机会。”
对方沉默。
欧鸥松开手,也退离他,甩了甩头发,依旧潇洒:“自己考虑吧,要回来工作的话随时联系我。”
踩着丝袜走过了一个路口,欧鸥在公交亭里的座位里暂作休息,高跟鞋随手扔在脚边,重新翻出手机里的打车软件。
要不是这两天车子送去保养了,现在也不至于如此。
在终于有司机接单,并显示车子将在五分钟之后开抵,欧鸥把某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暂时放出来,拨打过去。
几米之外的车子里,聂季朗划过接听键。
欧鸥的声音撞击他的鼓膜:“大叔,当跟踪狂过瘾吗?”
聂季朗单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细边眼镜,隔着车窗玻璃,在相互并无法直接看到对方的情况下,和望过来他这辆车的欧鸥对视,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小鸥还是很受男生欢迎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
欧鸥挂断电话,扭头就吐了。
不是装的,是真的因为他那句话,突然感到生理性地恶心。
“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是她曾经对聂季朗讲的原话。
是她从很喜欢的一首歌里的MV学来的。
但彼时的她并没去仔细了解MV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她单纯地想借那首歌来告诉她自己,充满勇气地去追求爱,没有错。
同时也是借那首歌来向聂季朗袒露她的心意。
谁料到……
她还真是选对了歌,呵呵。
欧鸥不知道聂季朗是不是到现在也不清楚这首歌最初唱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倘若他不清楚,他现在用这句话勾起她的回忆,就是蠢。
倘若他清楚,他现在还用这句话勾起她的回忆,就是坏!
她用手机软件打的车到了。
欧鸥迫不及待地拎着包上了车。
完全忘记她落下了她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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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乔以笙倒也不需要起得太早,因为她特地把回留白事务所的工作安排在了今天,下午再回工地就可以。
阿苓比她早起,坐在沙发里,在乔以笙转头寻找她的身影时,她才出声:“早,大小姐。”
乔以笙怀疑,阿苓半夜趁她熟睡就回沙发去了,根本没有整晚睡在她身边,可惜她没有证据。
下楼后,陆清儒的房间里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陆清儒本人则坐在轮椅里,由庆婶陪着在草地上沐浴晨光、呼吸新鲜空气。
自然也少不了大孝子陆家晟的身影。
趁着没人在里面,乔以笙立刻示意阿苓去帮她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