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说着话抬头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老太爷和老夫人,您们说儿媳妇说得在不在理儿?万一不是真得也不会让人笑了去——查清楚总要时间的,谁家会不好好的访一访呢,且会为我们池家的仁善而称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代她养了儿子嘛,在我们池家当然不会亏了孩子。(天天中文.)”
“如果孩子真是子方的,我当然会代子方高兴,余生会为子方照顾这个儿子,使其长大后能如子方所愿,让其成为紫珏的助力,能让我和紫珏娘俩有个倚靠之人。”她说完瞪一眼无忧:“你们两个丫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把孩子接过来,人家可是客人怎么好累到人家。”
她轻轻叹口气:“如果被人说一句我们池府待客不周,岂不是我对不起子方,让子方的名声受损呢?”她直直迎视着池老太爷的目光:“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夏氏并不冷静,只听她说话说得飞快并且有着颤音就知道她现在怒极、也伤心至极——她的眼圈都微微的泛红中;可是她却没有放任他人的欺侮,而是狠狠的给予了反击。
紫珏看着也明白,自己做得并不错只是方法远不如夏氏这般,但是她不是池府长大的,年纪上也差了一大截:对于欺负自己的人就要狠狠的打,打得他哭爹喊妈,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欺负人!
这个打,却并不一定要用拳头,能让人感到疼痛,甚至是痛不可当的,拳头有时候还真得不是那么好用。
嗯,她又学了一点。轻轻的点头,紫珏拿起一块点心抛起。然后张嘴接住:自己这么聪明还这么好学,不应该奖励自己?因此她吃很开心,完全不顾四周看过来的目光——现在,才没有人有心思理会她呢。
果然就是如此,虽然对紫珏的举止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有不满、有生气。但是都只是看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眼下当然是韩氏的事情比较重要。
韩氏的脸色已经雪白,完全没有想到夏氏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让她把孩子交给夏氏去养她放心吗?肯定不会放心的。换作是她会对这样一个外室所出的孩子好好的照顾吗?不掐死他已经是她的仁慈,还指望她去疼爱那个孩子那当真要太阳打西边出来才行。
夏氏盯着她的眼睛:“莫不是,你不相信我?是子方的孩子。我岂会不好好的待她——你不相信我就是指我是蛇蝎心肠之人?那你还抱着孩子来池府又是什么意思?”
“或者。你是心中有鬼根本不敢把孩子放到池府来养,因为只要过一些日子你的谎话就会被揭穿,所以你才想要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不然的话,以池府的条件再相比你的处境。做为一个母亲来说,哪个不喜欢孩子能吃饱穿暖、能有个好的将来?”
“你却宁肯他吃苦受罪也要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无父而只有母,被人骂私生子一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连读书出仕都不可能!你真得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嘛,你真得如你所说一心为子方和孩子着想吗?那你如此做,想过会让子方的名声受损,甚而连累到整个池府、整个池氏一族?!”
夏氏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话一句比一句利,让韩氏脸色更白了一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她能怎么分辩,能说是想以孩子为进身阶,想在池府谋一个容身之所,为自己找个好吃好喝的地方吗?
她不能说,因此只能听夏氏说,越听她的心越往下沉;从前她就认识夏氏的,而且也听说过夏氏的为人处事,只有两个字:温和。
可是眼前这个把她逼到墙角、逼到无路可退的女子,会是个温和的人?是她看错了夏氏,但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看错了夏氏。
夏氏盯着韩氏的眼睛:“你,是想借这个孩子进池府吧?”她问是问了出来,却并不需要韩氏回答,抬起头来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吧。”她是二房的主母,不管是池子方的妾还是池子方的子女,都要听她的管教。
而且,池子方的外室想要进池府,也必须要得到夏氏的首肯,只有她认可了,那个妾室才算是池家的半个主子;不然那就叫做妾身未明,是个极为尴尬的存在,更不要说池子方在外面生养的子女了。
紫珏不同,紫珏是万氏所出,在夏氏之前就生养的女儿;因此她能勉强自己接受紫珏,却绝对无法容忍韩氏和那个小孩子的存在。
池老太爷也没有想到夏氏的回答会如刀锋一般,割伤的何止是韩氏一人,还有他和老妻的脸面;看一眼韩氏他低咳两声:“儿媳所说有几分道理,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妇德之要便是不妒。”
老夫人早对夏氏不能容人而心怀不满:“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岂不叫人笑话,同样也是连累我们子方的名声。”她和老太爷的话都有些偏袒韩氏。
紫珏当然明白其中的不言之秘:韩氏和孩子要在池府立足,必须要找到靠山才可以,但夏氏绝非她的良枝;而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却需要有一个人能代表二房,能名正言顺的取得二房的钱财,而韩氏的儿子无疑是有这种可能的。
两方都是各有所需,就算现在他们还没有达成什么,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的,否则老太爷夫妻为什么要维护韩氏和孩子:就如夏氏所说,那孩子就算是池子方的,也不应该如此草率的认定,总要访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