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珏不太赞成水清的做法,对什么人都要亲兄弟明算帐饽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很清楚那是我给你的,你就要承我一份情。(天天中文.)
不过那是水家的事情,不是她紫珏的事情,就算她和水清就要定亲又如何,那她如今还姓池,或者会随便母姓为万,但绝对不是姓水。
所以,她才没有开口说什么。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合适,紫珏没有接水清的话,只是仲个懒腰:“这一天折腾的,真累。”
水清微笑着说让紫珏和又出来的万氏等人早点休息。
紫珏起身的时候对水清道:“这两天我们就打算要离开,不过现在也不怕什么了,晚些时候也可以;如果定亲的事情需要的时间长,那我想还是出去找个宅子。”
“租下或是买下都可以。”她说着话看一眼方正人和万氏:“总是麻烦水清也不太好。”
水清没有说话,开口的是方正人:暂时还住在水府。开始的时候就到水府来,就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如今住都住了进来,又何必拘那个小节。”
“房子是要买的,不过水公子也说了他们将来会回祖籍,我想京城这边倒不必再置宅子。”他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手头银子不多……”
不必紫珏开口他就对紫珏摆手:“你的银子是你的,你娘的银子是你娘的,以后我和你娘成亲就是一家人·做为男人来说当然要由我来养家糊口,撑起门户。”
“我可以让你们都吃饱穿暖的,那些银子你们娘俩自己留着——就连紫珏将来出嫁,那份嫁妆都要由我来置办,我是个男人。”
紫珏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万氏,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由她的娘亲来做主。
万氏看看水清:“离开池家我们无处可去,是水公子盛情,如今非要离开的话就太过矫情;还是听你方叔的。”
她对水清微微欠身:“要麻烦水公子几日。”
水清连忙施礼,倒也没有多话就使人送万氏和紫珏去休息。
看着万氏和大虎、大丫睡下了·紫珏才离开回自己客房,打发莫愁等人也去睡后,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就好像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头一般,让她心生烦闷;但是真得去细细的想,又想不到有什么必须要理会的事情。
池家那里有个暗中要害她的人,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池家,不管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要走的话那人自然也不会再害她。
为了查出那个人来留在京城,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虽然说就这样离开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紫珏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和人争斗真得不是她所愿。
其它的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紫珏就是无法安下心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头越来越烦,终究还是爬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让紫珏的头脑清醒不少,却也让她感到了凉意;回身拿了大氅穿上,索性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到外面走一走。
或者,去看看母亲是不是睡下了?紫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信步向万氏的房间走去,却看到窗子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不用猜也知道另外一个是方正人:娘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此时此地娘亲就算睡不着也有人陪,真得不必她去开解什么。
虽然对于方正人做为池子方的人,是如何被娘亲打动而倒戈有些纳闷·但是看得出来方正人待万氏真得很好,那她也就不去在意很多了
可能,方正人就是万氏命中注定之人: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可言,比如说她和水清。
想到水清她转身向外行去,脑中浮现的是水清微笑的脸:什么时候他成了自己的朋友,又什么时候自己和他走得如此近呢?
月亮在天上陪着紫珏,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路行到园子里。
“表妹也睡不着?”
夏承勤的声音在不远处传过来·紫珏抬头才看到他坐在暖阁里饮酒·便行过去推门而入:“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听长辈们长篇大论的训斥吗?”夏承勤苦笑:“说实话·我真得不想被人斥骂,还是能躲得一时是一时。”
他伸手相让:“坐下·今天的月色很不错,正可以下酒;天气也冷,表妹还是吃两杯,不贪杯酒还算是个好东西。”
紫珏坐下看到桌上还有一副碗筷:“原来是和佳人一起,我就太过唐突了。”她认为夏承勤是和兰儿一起赏月。
夏承勤瞪她一眼:“你也来取笑我—水兄走开去取好酒了,他说有一坛酒是他藏了好几年的,今天打开让我尝尝。”
紫珏没有动酒:“我还是不吃了,真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刚刚表哥的话,也是睡不着?”
夏承勤站起来走到窗边:“也没有什么,只是天天这样在后宅厮混,心里头有些烦闷;很羡慕万里兄啊,能去边关一展报负。”
紫珏拿着茶盏走过去:“原来表哥是有大志向的,为什么······”
“我是庶子。”夏承勤的声音有些低,然后转头一笑打起精神来:“为何说这些了——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的?不会是要定亲了太过欢喜?”
紫珏瞪他一眼:“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能有什么原因?”她说完就要喝茶,急急的样子仿佛是在掩饰什么;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带勾在窗子上,茶盏就在手里滑了出去。
在大氅上一路滚落到地上,和地面相撞茶盏发出不大的声响,倒是并没有跌破;只是紫珏的大氅便被茶水弄湿了。
她皱着眉头:“真是越来越笨了。”
夏承勤看着紫珏摇摇头:“我看你是心里烦才是真得;这种天气可穿不得那湿衣,快脱下来。
他接过紫珏脱下来的大氅把它放到一边,又解下自己的大氅来:“暖阁里就算是有火盆,这个时候已经定夜还是凉得,先披一下。”
“兰儿去取我文房四宝,回来就让她去给你拿衣服。”他示意紫珏不要推阻:“你视我为兄,做兄长的当然要好好的照顾妹妹。”
他是真得没有旁的意思,纯粹的一片好心,也纯粹是把紫珏当作妹妹看待;紫珏见他如此知道再推就是自己的不是,便接过来大氅来披在自己身上。
“谢谢表哥。”她伸手把窗子关上:“我们坐回去,那边守着火盆还暖和些。”
夏承勤一笑坐到火盆边上,把酒又温到火盆上水壶中:“两杯酒下去绝对一身的汗,绝不会着凉的。”
两人正说话门被推开,兰儿拎着提盒进来:“勤哥哥,我弄了两样小菜……”此时才看到紫珏:“大姑娘?”
她的脸一红,然后目光落在紫珏身上的大氅上,垂头行礼:“婢子无状。”
紫珏笑道:“是我的无状才是,兰姐姐过来坐上,外面冷着呢。”
兰儿把提盒放下先拿出文房四宝来,目光在关上的窗子那里一转:“水公子呢,不会听到公子要和他比诗词就吓得躲起来了?”
夏承勤笑道:“他要逃我也得答应!去取好酒了,他说定会写出绝世好诗来,”他伸手握住兰儿的手:“这么凉?快坐下烤一烤,不忙弄那些。”
紫珏站起来把兰儿带来的菜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嗅嗅:“好香。”
兰儿低着头:“大姑娘喜欢就好。”此时看到紫珏的大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她的目光又是一闪。
夏承勤听到紫珏说菜香,与有荣焉的每样都挟了一些放到紫珏的面前:“这是给兰儿备下的碗筷,她却总要守规矩什么也不肯用——都是干净的,表妹你用。”
“快尝尝,不是我夸口兰儿的手艺真得很好。”他给自己挟了一样:“我有什么烦心事儿,只要一吃兰儿弄得菜,马上就能神清气爽。”
紫珏笑着看兰儿:“瞧瞧表哥这话说得,就好像这菜是他弄出来的一样。”她一面说一面吃:“真得很好吃呢。”
兰儿垂着头:“大姑娘夸奖了。”
夏承勤连忙又挟两筷子菜给紫珏:“好吃?那就多吃点儿,我们兰儿可不是天天都下厨的,尤其是这种天儿,我不愿意她动水。”
兰儿忽然站起来把紫珏的大氅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却有一只手弄得满是水,她的眉头皱皱:“婢子还有一个汤呢,这就去取来。”
她说完走过去把提盒最后一层打开,取出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来:“这是我们公子最喜欢的茶,大姑娘也尝尝。”
给紫珏倒了一杯茶后,便施礼推开离开去取汤。
夏承勤连忙道:“兰儿,你记得穿暖些—叫两个小丫头跟着,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回来的时候去大姑娘那里给她取衣物,要厚实些的,这天真得很冷。”
兰儿答应着重新关上了门,脚步声便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