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真想找个什么东西把挽泪的嘴巴堵起来!
挽泪年岁不大,又是自开始就跟在紫珏的身边,算是紫珏的“老人”;所以平日里不管是莫愁还是柚子,都对挽泪极好的。
就把挽泪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有什么活儿能不让挽泪**们宁可自己动手,也不会叫挽泪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穿的,有哪一次没有想着挽泪。
挽晴和莫愁她们图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和柚子的年岁都大了,比紫珏还要大一点:再尽心又能跟在紫珏身边多久呢?
就算是柚子也和紫珏般上般下的,也不会比挽晴、莫愁多留几年;所以她们三个人都想着现在能做多点就多点,以后有挽泪自己一个人累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们就算是有心,也未必能帮上忙。是疼惜挽泪,也是为了紫珏将来身边还有贴心贴肺的人——不都是这么一个传一个的传下去嘛。
不然池家的夫人们身边怎么会永远都有心腹的丫头呢,都是原来的大丫头带出来的、教出来的人啊。
挽泪平常为人虽然不够十二分的机灵,但是人无完人不是;还有,哪个主子身边的丫头也不可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如挽晴一样不也挺好。
主要就是一个心,只要一心为主子打算、着想,那就是个好丫头。
因此莫愁等人都没有诊断挽泪木讷些有什么不好,但是今天的挽泪何止是木讷,那简直就可以说是笨了,笨到要死的地步!
看看那些水府的下人,莫愁咬咬唇和挽泪交换一下眼神,最终谁也没有上前去教训挽泪;此时再不让挽泪说话,反而更会让人误会。
对于莫愁三个大丫头来说,水清自紫珏的屋里跳出来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大家把此事当真。
就算是真得,只要大家都认为此事是假的,那么事情也不算什么。
莫愁牙根都疼了,不再看挽泪一眼希望可以落个眼不见为净:有这样的丫头,实在是自己姑娘的不幸——不能为姑娘分忧还要为姑娘添乱,在池家真就是拖出去打死的命。
紫珏微微皱起眉头来:“挽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挽泪抹一把脸:“姑娘,真得,奴婢亲眼看到的……”
“我不是让你去厨房了嘛——客居在水府,姑娘早就说实在不好意思,让我们记得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再给厨娘们点茶水钱,算是我们麻烦厨娘的心意。”
莫愁咬着牙忍着气,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挽泪使眼色,只能寄希望于挽泪能听得懂自己的暗示:“你应该在厨房里的,有什么亲眼不亲眼的?”
水府的下人们有些小小的嘈杂声,不少人看着紫珏他们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池大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这样说,事情当然不会是假的。
有厨房的,怎么可能没有其它人的呢?只要是伺候池大姑娘一家人的,想来都是有好处的。
挽泪睁大眼睛看着莫愁:“姐姐……”
水清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挽泪,你倒底想要做什么,如此做得后果你可想清楚了?”他看着挽泪没有半点的惊慌与愧疚。
挽泪又想开口,却被水清抢先:“不知道是我哪里开罪了你呢,还是你们姑娘开罪了你,居然说得出如此恶毒的话来,难道你不知道名声两字有多重吗?”
挽泪的眼睛瞪大:“水公子,你不能含血喷人。”
水清微微眯起眼睛来:“是谁在含血喷人?在池家的时候,是谁偷偷拿了你们姑娘的衣服出去,你不会是真得忘了吧?”
挽泪的脸色猛得大变,以手去捂嘴巴差点惊叫出来的样子。
紫珏看到这里脸色沉了下去,那件肚兜怎么会离开她的房间——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不要说存放,就是洗与晾晒都要背着人的,小心仔细就是怕被人看了去。
她虽然不太拘小节,可是房里的莫愁和挽晴都是极仔细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的贴身衣物丢失呢?
而且在水清拿来给她之前,莫愁和挽晴都不知道她的衣物少了一件;当时她就认为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做得:可是池家的那些粗使丫头之类,莫愁等人是一直不让她们进屋的。
后来倒是暗查过,但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一时半会儿还真得没有找到是谁动得手脚;不论是紫珏还是莫愁等人,谁也没有想到挽泪身上去。
水清的一句话问出来,只看挽泪的脸色紫珏就知道八十不离十:肚兜是由挽泪偷出去的。
只是,紫珏不明白挽泪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自己和莫愁等人都待她不错,她还特意说过挽泪小嘛,不要管着她让她玩儿就成。
因为她想玩的时候不能玩,所以不想挽泪也如此苦命。她真得不知道挽泪是图什么:挽晴和挽泪的家人也由夏承勤和水清两人托人买了出来——挽泪绝对不会是被逼的。
“为什么?”紫珏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发怒就是认真的看着挽泪;她要知道原因,因为怎么都想不明白此事。
挽泪不敢再看紫珏,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完全没有料到水清会说那么一句话。
她并不是很聪明的人,再加上年纪小,待人接物在应对上本就做得不是很好;如今事情突然败露她是半点准备也没有,心神乱成一团。
不要说是紫珏、莫愁等和挽泪相熟的人,就是水府的下人们也看出挽泪不对劲来。
紫珏见挽泪不说话,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你的家人我也赎了出来,身契也是要交给你们的——这原本就是说好的,挽晴你们都知道;我为得是什么,就是不想因我而连累到你们的家人。”
“不要告诉我你是被逼的,你的家人不在池家人的手上,不在任何人的手上。”紫珏的声音不高也不大:“你就答我,为什么?”
挽晴咬牙:“你没有良心嘛!”她真得难以相信一起离开祖宅的挽泪会是这样一个背主之人。
不说其它,只凭紫珏能为她们赎出家人来,以后她们家人世世代代不用为奴,就能让她以性命来相报。
可是挽泪呢,她却居然来害她们的姑娘。挽晴真得不懂,就算骂挽泪没有良心她也不能出这口气,因为她真得不知道挽泪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愁气是气但她倒底在夏氏身边长,在池府时间久,知道此时是极好的机会:“挽泪,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们姑娘怜你小,嘱我们不要拘着你,由着你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我们姑娘有什么没有想到你?!”
水府的下人看着挽泪的目光已经变了,背主的该死之人,居然对厚待自己的主子心怀恶心,打死也不何惜啊。
至于水清自屋里跳出来的事情,没有人再会相信挽泪的话。
水清一直眯起眼睛看着挽泪,直到此时他才缓缓的开口:“对于这种狼子野心的人,还有什么可说得?你说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去的。”
挽泪忽然大叫起来:“对我好?!你们都给我闭上嘴,你们当然是好的,可是我哪里好了?”
“论出身我和挽晴是一样的,也是和她一起跟着大姑娘的,可是到后来挽晴成了大姑娘身边一等一的丫头,有我什么?”
“屋里屋外的事情有哪一样是我能插手的,银子、首饰等等都被你们霸了起来;而大姑娘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把我就这样甩到了一边,让我和院子里的那些粗使丫头混。”
“就连后来的莫愁和柚子都比我吃香,什么事情大姑娘都不瞒你们,但是有我什么事儿?”
“好?这也能叫好,不要因为我小就当我好哄骗,我当然知道在姑娘身边什么样的才是当红的,什么样的才是心腹。”
紫珏的眼睛眨眨:“就为了这个?”她真得没有想到挽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只因为没有让她做事。
挽泪回避紫珏的目光:“装好人!你在池家天天胡闹可有想过我们这些丫头,要知道主子有错要责罚却是我们这些人。”
“可是你胡闹起来不管不顾,根本就不为我们着想,你可知道我的心天天都在拎着,生怕哪一天就会被老夫人她们给生生的打杀?”
挽晴真得听不下去了:“你闭嘴!有哪一次池家的人想欺负我们,姑娘不为我们出头的;又有哪一次是姑娘由着池家的人发落我们,打我们的板子?!”
“姑娘心疼你不让你做事,也成了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东西,吃里扒外,不分好坏香臭。”
水府有个年纪大些的娘子:“大姑娘,这样的丫头留不得,尤其是用心如此恶毒;还好,这是我们都知道了,没有让她得逞。”
“如果被外人听到她的话,岂不是对大姑娘的名声有碍?”
挽泪却大叫起来:“你们水公子自我们姑娘屋里跳出来是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