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氏的手里把玩着一样东西,很小巧的、很让她眼熟的东西:紫珏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和苏万里骗人很多年,如果骗人的时候被人发现点什么,就会自露马脚的话,她和苏万里早被人打死了,哪还能站在夏氏面前看她把玩那只玉环?!
韩氏看到夏氏把束发的玉环拿出来便笑了:“大姑娘,何必如此恶言伤人?你是知道我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早饭就能让大姑娘你很满意。(天天中文.)”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夏氏,只是盯着紫珏。
紫珏没有瞧韩氏只是看着夏氏:“夫人,你就让她在这里乱吠?你知道不知道她口口声声的让我去吃饭,是为了让我和她联手对付你,把她的儿子再弄回到她身边,并且还要在池府找到她们母子的容身之处?”
她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夏氏手中的束发,反而是点破了韩氏话中的意思,使得韩氏的脸色一变。
夏氏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束发:“这束发是老爷最心爱的物件之一,说是能带给他贵气、福气的好东西;据老爷自己说,自从得到了这件束发,他才能真正有机会做大事。”说完她抬起头来:“可是,今儿我却在旁人手上得到这枚本应该在老爷房里的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
紫珏这才看向那玉环:“这是束发用得吗?哦,原来无忧她们找的就是这个啊,我就说了嘛,到时候它自然就会出现的,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在谁的手上?还不打她个半死,连我父亲的东西都敢偷。”
夏氏看看她又看向韩氏:“现在大姑娘来了,你没有说完的话可以说了吧?如果你只是想请大姑娘去吃早饭的话。我想你也不必借我的手来请。”她的声音清冷的很,却不含一丝丝的怒气。
就连她的发式与衣着,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而妆容真得是恰到好处,除了有些疲惫的样子外,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不对来。至少在韩氏和紫珏的眼中。夏氏今天和昨天没有太大的不同。
好一个要强的女子。
紫珏当然知道夏氏不可能如表面看来的平静。但是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却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的;至少她的娘亲做不到。而她自己嘛: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不至于像她的娘亲,但肯定也不会如夏氏这般平静。她。是紫珏。
韩氏咬咬嘴唇看着紫珏:“大姑娘真得不识得这束发吗?说起来大姑娘刚到池府不久。府中去的地方不多,可是二老爷的房里倒是天天去的,不像是园子那边去的甚少,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这个束发?”
紫珏听到这里确定束发是被韩氏找到的。要怪就怪她太过大意、太过马虎了,对池府之中的明争暗斗还是不熟悉。不然岂会被人拿到把柄?她熟悉的是那种街头的争斗、还有文家文四和宁氏的恶毒:他们的恶毒就摆在明处,明晃晃的根本不必遮掩。
可是池府的人不同,不同于文四和宁氏也不同于街头上的那些人:就算她把话说得很清楚,就算她把事情做得很绝了,想让韩氏死了那条心——可是韩氏却不肯放过自己,非要逼着自己答应她。
市井之中只会动,打到你服,就算心不服只要口服了就成;而文四和宁氏更为直接了,如韩氏这样厚脸皮的人,紫珏第一次遇到。
可是紫珏并没有恨韩氏,她在怪自己: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这里是池府,可是做事的时候总会忘记这一点。在池府,小心上再加上小心也不为过。
“我去探父亲关心的只是父亲的病,对于父亲的钱财当然不会上心,不像你一样眼睛盯在我父亲的钱财上,算计着他身上每一样东西的价钱。”紫珏开口就如同刀子般:“进屋出屋你看到的是屋里的摆设,每件东西的价钱,可是我看到只是我父亲的病。”
她淡淡的对韩氏吐出一句话来:“姑娘我不认识,怎么了?你倒底想说什么啊,直接说吧,老娘我还赶时间呢。”
韩氏被紫珏一句“老娘”惊到了,回头看看夏氏见她无动于衷咬牙道:“大姑娘要出去上香,是不是府中太闷了?那这两天有没有去园子里逛逛?大姑娘,关于吃饭的事情不过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何必想得那么多呢,还在夫人面前中伤于我。”
紫珏翻个白眼,拿起茶盏来就砸了过去,看着茶盏落在韩氏的身前摔得粉碎,看着韩氏被吓得后退一步倒在椅子上:“我们夫人让你坐了嘛你就坐,没有规矩!”她说完拿天天中文心来咬了一口:“不太好吃。”照样丢向韩氏,正正砸中她的鼻子。
“你不就是想说那束发是我偷的吗?”紫珏发拍了拍双手:“直接说出来就行了,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威胁我?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她两步跨到韩氏面前,一把揪住韩氏的衣领,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到姑娘我偷东西了?”
她一手点在韩氏左眼上:“是这只?”再移到右眼上:“是这只?”然后她伸手向后:“莫愁,给我拿刀子来。”
韩氏给吓得面如土色,她的确是想用束发逼紫珏的,以为拿到了紫珏的把柄可以让紫珏知道,在池府做事还是要有帮手为好,同时也想让紫珏知道她可不是吃白饭的,她可是很有用的人。
她只是对夏氏说在园子里找到了束发,却并没有说是紫珏所偷,因为她要的不是要让夏氏处置紫珏,而是想让紫珏为她所用。可是事情却不如她想得那般容易,就连最坏的打算——如果紫珏就是不肯答应,她就说出来让夏氏和紫珏从今天起就不和;根本就没有用上,紫珏开口就叫破了她的用意。
韩氏现在的感觉,好像不是在池府之中,完全就像是在街头遇到了混混:“夫人,夫人救我。”
夏氏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开口,任由紫珏胡闹下去;当然了,刀子是不可能是给紫珏的,可是紫珏如果要出人的话,她并不想阻止。
眼前,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当然,她也想就此事可以让紫珏软三分,可以让紫珏能听她的话做事。
韩氏听到紫珏要刀子大叫起来:“夫人,夫人,就是大姑娘偷了束发埋到园子里的狗洞中,而且她今天还要出府,夫人还不明白吗?大姑娘如此行止丢尽了池家的脸不说,而且偷盗可是……”
紫珏一拳就打在她的鼻子上,看到她只是被打出眼泪来喃喃的说了句:“他/娘,还真硬啊。”接着连打三拳直到韩氏的鼻子流血她才放开韩氏:“你是说话呢还是放屁呢?”
夏氏不得不开口了:“大姑娘,我们池家可是书香门第,说话……”
紫珏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大家闺秀嘛,我知道。可是遇到这样的人我还能装得下吗?那就是百岁人的老母!我偷的,你哪只眼看到我偷的,说不出来看老娘今天把你的眼睛都挖出来。”
她是故意的,大家闺秀嘛她也真得没有兴趣,但是出口成脏却是她有心为之,就是为了让人知道惹恼了她就是这种下场:她就是个二愣子,就是个一言不和就会张口骂人、伸人的混人——说理?她紫珏就是理,和她这种混人你就不要想讲得明白道理。
夏氏叹气:“先不说这个,束发……”
“她拿来的当然就是在她的手中——”紫珏看着夏氏:“你怎么知道东西怎么在她手上的,说不定就是我父亲给她的呢;倒底她有个儿子不是嘛,我父亲都给了我信物怎么可能不给她呢?”
她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起来,却是每一句都往夏氏的心窝子里捅刀子:“束发什么时候丢的还难说呢,就算府里还有个束发你知道那是真得还是假的?说她偷的倒不太可能,她还没有进过我父亲的房吧?可是她手上就有束发,不是我父亲给的是谁给得。”
“夫人你也说了束发对我父亲很重要,所以很适应当成什么定情信物,在huā前月下来说几句什么……”紫珏眨了眨眼,喃喃的说:“说书先生常说的那几句是什么来,啊,对了!”她再次大声:“天长地久啊、永不变心啊……”
夏氏的脸色有点发白,再也无法听下去的她开口尖声斥道:“够了。”只两个字出口她就重新冷静下来,声音又恢复到平常:“不是大姑娘你拿了父亲的束发去玩儿?”听她的话也知道她对紫珏有回护之意。
偷与拿去玩儿绝对不同的,紫珏做为池子方的女儿拿了父亲的东西去玩儿,顶多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和其它的绝对没有干系;如韩氏所想的,什么池家的名声等等,被夏氏一句话就化解掉了。
紫珏发现真正的高人还是夏氏啊,这个韩氏还真是不够看得;她很干脆利落的答:“我没有拿。夫人,谁拿来的束发你应该问谁吧,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夏氏看向韩氏:“大姑娘说得有道理,韩氏,你说说怎么得到这束发的?在土里挖出来的?”
紫珏在此时补上一句:“那你也带我去挖吧,如果在土里能挖出玉来,还是这么好的玉,我还做什么池大姑娘,干脆就去挖玉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