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双方
加图索家,全意大利唯一的康采恩,自罗马传承而来的悠久历史让他们有着傲视整个欧洲的资格。作为一个能将触角蔓延至全世界各地的庞然大物,他们的的能量毋庸置疑。
“你怎么会在这里?”凯撒皱着眉,看向那位出现在船上的不速之客。
黑色的小礼服,烫得笔挺的裤缝,即使在画舫船上也打着精美的丝绸领巾,来人的衣着像个尽忠职守的英国管家。可看那头丝绸般润泽的金发,长到能够盖住眼睛,却又像是被英国管家伺候的贵公子。
加图索家家主的秘书,帕西·加图索,服务于凯撒的叔父弗罗斯特,对于加图索家的事,他知道的比凯撒这位未来家主还多。凯撒并不喜欢这位秘书跟着自己,但帕西是家族指定给凯撒的,有时候凯撒也没办法。
“家族担心少爷的安全,命我赶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帕西恭恭敬敬地说,“此外少爷需要的一些东西我也带来了,应该足够这场宴会用。”
“我需要的东西?”凯撒忽然反应过来了,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庆功宴起码应该等到任务结束之后再举办吧。”
“当然,50瓶陈年的波特酒,300支雪茄,红葡萄酒50瓶,香槟酒100瓶,白葡萄酒100瓶都将在两天后送到那片海域,”帕西顿了顿,“考虑到本次任务地点是在公海界域,宴会主食可能是海鲜,所以这次白葡萄酒准备的比较多。我还准备了500磅的各种红肉,和300磅的各种白肉,包括日本产的干鲍和法国产的蓝龙虾,都是少爷您喜欢的。此外我从罗马调了两位主厨随行,其中一位曾在佛罗伦萨四季酒店担任行政主厨十五年……”
随行的施耐德教授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一旁的楚子航倒是没走,但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让凯撒感觉他还不如走了呢。
凯撒的确是个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人,航行到世界各地都要自己带酒带肉,连酒杯也要带自家的,补给不够的时候还会派飞机先飞到目的地,再把货物运送到港口。与之配套的当然是各种红酒派对,香槟派对和烤肉派对。
可无论如何,他不想在自己的竞争对手——也就是那个面瘫的楚子航——面前,看起来像个不能吃苦的二世祖。
他凯撒·加图索,可以嚣张跋扈玩世不恭,也可以骄纵放肆无法无天,因为他本就是个这样的人,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的骄傲遭到践踏,他不能被自己的对手看不起!
远在大洋彼岸沙漠里风餐露宿的林君卿姑且不说,面前这个狮心会未来的会长,这所学院里最古老社团的继承人就在一旁拿他那浅栗色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
就在凯撒考虑要不要拿帕西的领巾把他的嘴堵上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地靠了上来。
芬格尔·冯·弗林斯,一个高大的德国汉子,卡塞尔学院的新闻部部长。
芬格尔深情地注视着帕西,不是看女人的那种温情,而是看到刚出炉牛腿的温情,“主席,你的这个秘书真的非常好!是个人才!你要培养他,将来能成大事,是你的左膀右臂!”
“除此之外,”帕西终于停下了他那冗长的报菜名环节,“我们毕竟是远道而来,需要去跟这里的东道主打声招呼。”
“你是指中国本地的混血种势力?他们不是一向不管这些吗。”
“本应如此,但近几年,他们的活动频率不知为何有所上升,”帕西从怀里取出一块怀表来,低头看了看时间,“失陪了,少爷。”
“嗯,”凯撒不耐地点了点头,他并不关心帕西要去哪。
帕西的身影如兔起鹘落一般,几个闪烁就消失在了岸边。楚子航则一言不发的回到了一楼船舱中。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要到了。
“诺尔维,我睡不着怎么办。”林君卿缩在睡袋里,将自己姣好的身材团成一团。
“君卿……也会紧张吗?”诺尔维同样缩在睡袋里,环境条件艰巨,她们不得不两人挤一张帐篷。
“不,我是兴奋得睡不着……”这种话林君卿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她只得回到:“嗯,毕竟明天就要下墓了,难免有些紧张。”
“原来君卿你也会紧张啊,”黑暗中,诺尔维低声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君卿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呢。”
“怎么可能呢?”林君卿略带些疑惑地问道,“只要还是个人,就会有喜怒哀乐吧。”
“可是君卿你那么强,那么漂亮,又受人崇拜,”诺尔维越说声音越小,“就好像没有你无法解决的问题一样,什么事情能让你紧张起来呢……”
“哈,”林君卿笑出了声,“以前也有个人跟你有过一样的感觉,只不过他不敢说出来罢了。”
“君卿,你笑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两个还真是相似啊。那好,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嗯~,我很讨厌鱼。”
“欸?”
“因为感觉吐鱼刺相当麻烦,所以很讨厌鱼。还很讨厌星期一,跟加菲猫一样。不会做饭,料理的技术完全是灾难级别。而且还是个路痴,在芝加哥火车站里都能迷路还得站在原地等着大校来找我,看悲剧的时候会哭的稀里哗啦的,是个死宅,五毒俱全的那种……”林君卿开始了她的喋喋不休。
“君卿……为什么要说这些?”
“为什么?就算是蝙蝠侠出门拯救世界之前也得老老实实把门锁上,他总不能摔门而出一骑绝尘吧,那他那一蝙蝠洞的装备不得早给人搬空了,”林君卿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超人……好吧我的确没见过他吃饭但这不是重点好吗?”
“君卿,你是想说人无完人吗?”诺尔维的中文相当不错,“我好像理解了。”
“不,你不理解,”林君卿说道,“我的意思是哪怕是完美的人,终归也还在人的范畴里。是人,就要经历人所应该经历的一切,他会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有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有着一个人所该有的一切。”
“就好像诺尔维你,我一直觉得你挺可爱的,”林君卿突然对着诺尔维挤了挤眼,“虽然你老是在喝牛奶,但牛奶真不能丰胸。”
“可我就是羡慕君卿你啊,”诺尔维坐了起来,尽管身处黑暗中,林君卿还是能感觉到她正看着自己,“如果我有你的能力,一切都会大不相同吧。”
“确实。”
“欸?”诺尔维呆住了,“这个时候,君卿不是应该安慰安慰我吗?”
“人啊,是种能相互理解却又无法完全理解的生物。差距是客观存在的,为什么要否认它呢?”林君卿也坐了起来,“我之前说的那个人,也有你这种想法。然后他被我打了一顿。”
“当然,我可不舍得下手打可爱的诺尔维,”林君卿又恢复了那种没心没肺的状态,“好了,睡吧。”
“君卿,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是有,但是没必要说。”
“那么,晚安,君卿。”
“晚安,诺尔维。”
我也很羡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