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红尘花,长生者
那无人林野之间,李长笑强破遮身袍,因灵气浸入袍中,触发梦境暗果,与那被誉为鲛人一族,三大天骄之一的冀北冥,隔空对视一番。
待那暗果效果散去,冀北冥捏紧拳头,砸在身旁石柱上,轰鸣一声,裂痕似蚯蚓般蔓延。那素来冷静、平淡,万事皆在胸,从容点江山的冀北冥,此刻再难以保持冷静。
那白衣不但没死,还把王如意救下…
他鲛人一行,一路顺遂,却在那最后一步,被外人扼住喉咙,陷入被动之地,且冀北冥何其聪慧,那白衣仍活着,只怕冀陆已经…
“好手段,呵呵呵,当真是好手段。”冀北冥恢复冷静,缓缓坐下,晶莹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
思索应对之策,这时,冀雪听闻动静寻来,她见石柱断裂,眉头一蹙,“北冥哥,发生什么了?”
冀北冥抬眸,目光落至冀雪身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尖锐的利爪,将昂贵的木质实椅,凿出一个小洞,对人族而言坚实的木椅,对鲛人一族,却似豆腐般经不起多少折腾。
冀北冥意上心头,若让冀南去夺回王如意,却也刚好。就算不敌,也可消耗对方灵气。
……
另一边,既已知寻常办法,解不去那遮身袍,那便简单粗暴些,李长笑灵气笼罩王如意全身,似真似假的透明灵气,无缝不入,很快便透过遮身袍,由里至外尽数包裹,王如意一愣,然不等其回神,那困扰她许久的遮身袍,其内丝线发生寸寸迸裂,且势头不止,不出两息,最外层的衣袍便彻底破损。
因衣袍破裂,丝丝凉风趁火打劫,自那道道衣缝中卷入体内,王如意发出一声轻嗯,清风扑衣凉爽裹身之感,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似憋了个把月来的闷热,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李长笑手再一挥,遮身袍外层彻底迸裂,露出紧裹身体的内层,李长笑手指掐诀,手如此一招,又那么一挥,便唤来一阵大风,那风自清凉,又杂有几分锋锐,一片一片,一缕一缕,一寸一寸,一豪一豪,将贴身内袍剥离而去。
数息之后,王如意又惊又喜,然不得其喜悦酝酿、发酵,便换来一声惊叫。那曾高高在上,也曾卑微如泥的女帝,痛过、喜过,悲过、哭过,却从未如此羞过。
她一下子原地蹲了下来,头埋入膝盖中,说什么也不敢抬。耳朵似被火烧过,赤红透明。
羞得几乎冒烟,遮身袍尽褪,只余下那副娇艳胴体,与那死缠其臂上的罪孽之绳,李长笑收了术法,轻缓一口气,那遮身袍材质虽坚,却奈不得他,真正让他困扰的,是寸寸削去衣袍时,且不伤了王如意。此需灵气精妙运用,李长笑显然超额完成了,此时此刻,王如意距离彻底自由,也仅差那最后一步,解去罪孽绳。
李长笑摩挲下巴,绕王如意转圈,目光全落绳上,那罪孽绳色泽银白,似铁而非铁,有铁之坚韧,又有绳之轻柔,落肉生根,缠上便再取不出,那王如意的手臂,被强扯至后背,自手肘、手腕等多处,皆被施以此绳,分不开丝毫。
凡人体弱,需保持血液通畅,若以寻常绳索捆缚,不出两个时辰,若不得解去,便会手臂废去,离死不远矣。更别言王如意已远非一日两日,而是半月一月,仍能活蹦乱跳,自不是她体质强大,有别于常人,而是罪孽绳不阻碍气血,甚至有助于气血。
李长笑动用神识,自手腕处开始,寸寸掠过,眉头稍皱。这罪孽绳的棘手程度,并不亚于遮身袍,所谓见肉生根,便是有细小绒毛,钻入四肢而去,与血管、筋膜等地,盘结于一起。
随时间推移,会越来越难取下,若强行取下,后果只会血淋淋、惨兮兮,王如意声音颤抖:“长笑…我…”
话仅言半句不到,那羞意难忍,又干脆把头埋入双膝之中。纵使倾心于对方,可如此姿态如此模样,站于对方面前,她怎能保持冷静?只觉得自己囧态尽出,想寻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又想让那白衣不要看,可又很想让那白衣多看。
李长笑认真思索,倒并未注意到王如意身上的扭捏作态,他走上前来,一手抓住王如意手腕,轻轻抬起。王如意大脑如遭雷劈,感受到对方手掌的体温,一时之间,又喜又怒又羞又期待。
“难道要这样…”王如意脚尖相抵,上下摩挲,乖巧的站了起来,牙唇相咬,那副羞艳欲滴,含春含媚,含喜含羞的模样,又正值美好年华,最似天地间最易醉人的美酒。那女儿心思已不知飘到了何处,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如此相比,倒把那专心致志,一心解绳的白衣剑客,衬得不解风情,不通人情,不知好歹,不知分寸了。
如此娇花在此,却不取,不观,不赏,止刻王如意心中,倒未必想解那什么破绳,只期待那害怕之事,真成了现实。
或再猛烈些许也可。
到底复杂,到底复杂。
言不清。
李长笑哪知这些,他灵气涌入王如意双臂,一手捏诀,长发无风自涌,似神似魔,灵气与神识相融,将那根根深扎入体,不可见不可摸的细小绒毛,根根剔除而出。
整个过程酥酥麻麻,似有蚂蚁慢爬,又说不上的舒适,李长笑专心致志,待全部细心绒毛全部拔除,手指点在王如意肩胛骨的位置。
他屈指作弹,随后一个用力。那神秘力量自王如意周身一震,罪绳化为尘埃散去。李长笑手快心快,取一衣袍,将那可摄人心魄的动人风景,尽数遮于衣下。
此件事了。
李长笑伸一懒腰,打一哈欠刚行几步,又折返回回来,扇那女帝一个大板栗,打得后者生疼。
一国之君,思想可不能这么邪恶。
白衣转身离去。
那红尘花娇艳欲滴,朝他盛开,为他而放。
他并非看不见,并非感受不到。
红尘花啊红尘花,最是折人心,只是那天地间一白衣,远观近观、逗弄、吹拂、闻香皆可,偏偏采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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