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符文？是我的研究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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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腾的蒸汽轻轻地倒映在水面上，除了没有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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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露出开朗的表情说：“据说一位修士曾经将被教会封印的终焉世界之理以符文谜题的形式保留下来，只要能够破解十二个符文阵的深意并加以修复，就能还原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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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水面是不用期待看清楚什么的，更何况他们也并不是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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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焉世界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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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这就是第四定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原初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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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象是很开心监狱里也有人感兴趣那样继续说了下去，尽管李斯特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观察有没有人偷听上，蒸汽相当阻碍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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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信神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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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对方在问自己，李斯特才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哈哈，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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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们已经隔得如此之近，在你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伊瓦塔尔的加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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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套一套的，李斯特心想，大概是被自己忽视的某个礼仪之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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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请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塔拉的祝福是遍及每一个精灵的，无论他是否信仰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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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轻轻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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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他不介意和无神论者同居一个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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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反问他：“你说的加护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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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伊瓦塔拉的神性在精灵身上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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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拥有加护的精灵将要遭到别人陷害的时候，伊瓦塔拉的力量会干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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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护并不会直接影响现实的，更多地是通过启示和精神影响来保护祂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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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李斯特有一种想讽刺别人结果反而被摆了一道的感觉，因为他此刻正像领受了神的旨意来警告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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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又怎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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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感觉，不如说是一种共鸣，在同样拥有神性的两个精灵中间存在着共振，捕捉这种共振的微妙变化并引导他的信徒们便是牧师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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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也很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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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如此，牧师必须要保证心如止水，才能精准地洞悉他人的变化，而引导又必须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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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在采石场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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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转得相当生硬，不过牧师仿佛确实早早练就了处事不惊的本事，并没有丝毫乱了阵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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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石场？哦，因为据说那里是存在符文阵的线索的，但是很可惜线索可能已经被掩埋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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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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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之所以能去那里只是因为我是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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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难得地从鼻子里发出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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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一直都以为自己明白了这句话，但直到他亲自去到那里之前他都不会真的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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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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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人想要顶替你去那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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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替？不可能的，卫兵会亲自带我们走不短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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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眼线，至少最低级的眼线和窃听是没有的，但如果有人通过通风口之类的方式来打探，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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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可不是那种顶替。是更加硬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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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种？就算我不干了按照顺位也应该是老艾瑟姆来，还是说什么，你们明目张胆地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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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李斯特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算盘，所以这下反倒把他给难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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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公民，是尼克莱，他盯上你了，一整天都有眼线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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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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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他们到底还是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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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当然没有漏掉牧师脸上表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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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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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什么，牧师间的一些小秘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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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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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要知道我是不信塔拉那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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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到头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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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对面那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即使并没有任何波纹，或是共振，但是李斯特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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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东西，牧师，请告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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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睁开了眼睛，他已经准备好他的告解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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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庭只因为看见我不宣誓效忠宪法就认为我是顽固分子，他们看不见除了那些不通神性的榆木脑袋，根本就没有人真的把他们那一年一度的宪法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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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诚和当样子当然不同，但新政府对你们的期望不就是表面顺从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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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但为了维持这样的现状，背地里流淌的却是真正的鲜血和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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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也没抓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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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藉由某种罪名锒铛入狱，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因为某种缘故而必须在这里，却与那头上的罪名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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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李斯特觉得他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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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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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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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师说罢，从池子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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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够久了，先生，谢谢你。还有，我会把位置空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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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你要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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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摇头，“给您一句忠告吧，‘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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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特云里雾里地听着牧师古语般的训话，虽然没搞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至少最后多少有点牧师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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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第二天下午，看守才惊讶地发现，牧师早已用式神取代自己的真身，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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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兵一个接一个从牢门前经过，大戒严持续了一整个下午，闹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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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斯特只是看着符文，思考着牧师昨晚说的话，牢门紧锁的现在，他自然不用再去南塔跟某人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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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李斯特默默地把这件事移到了“已完结”的分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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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高尚的理由就可以被原谅么？对于李斯特而言这个问题实在还太过空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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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真正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用心去体悟之后，那些复杂的问题和仇恨才会渐渐理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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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斯特至今为止只是作为工具而活着，尽管是如此高效的工具，不用也会变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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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吃饭后，第二次戒严开始了，而牺牲者并没有花多久便在院子里被找到，监狱里流传着他因诅咒而死，以及他身上的渗出的最后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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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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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牧师的原型是“血色玫瑰”

　　写这一段的时候台词和梗一句接一句地蹦出来的感觉真的很棒>"希望自己的文笔能够驾驭住这段临时加笔的监狱剧情吧，第一次写这种多线阴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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