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方志强看着王霞痛哭的样子，伸出手却知道自己不能再碰触，还能慢慢又放下，很久才说出一句：我知道这样不对，但其实我也并没有很开心。

　　这的确是他一个晚上以来，最深刻的感受，明知道王霞应该幸福，可是他解释不了为什么，当看着她笑语盈盈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内心的失落和沉重并没有少上半分。

　　其余的话，方志强没有再说出口：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但是看到你的幸福与我无关，从此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与路人，我还是会失落。但是理智告诉他，他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给到王霞幸福，只有冉宇明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适合王霞的。他给不了王霞幸福，更不能去剥夺她的幸福。

　　为什么？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啊？你现在什么都有了，难道还见不得我过得好？王霞流着泪指责他，其实方志强也看得出来，王霞就是心里不痛快，想要借此机会狠狠发泄一通，所以才会有这样类似无理取闹的行为。

　　方志强举起手，郑重地说道：王霞，我发誓，如果我有半点希望你过得不好，让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跟王霞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敢有半点的关系，但是又希望王霞过得好的，那也只有他了。

　　你神经啊！王霞恶狠狠地说着，谁要你发这样的毒誓了？再说发誓有个屁用啊！老天爷每回打雷也不见得劈死过一个负心汉！男人说的话要是有用，全世界的母猪都该移民到树上住去了！

　　你要是实在心里头不痛快，打我一顿也行。方志强不忍心看她这样纠结痛苦的样子。

　　打你有什么用啊？你皮都跟铜墙铁壁似的万一再给我弄个骨折我还得往床上一躺三个月，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王霞完全是为了发泄而发泄，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不过能这么胡乱骂着，总比她一个人痛哭或者憋着要好得多。方志强也就干脆不再说什么，让她一个人发泄去。

　　等到王霞终于停止下来，疲倦地靠在车身上，呆呆地发着楞，良久才伸出手：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方志强摇摇头，直接把王霞的手拍了下去，叹了口气：对身体和皮肤不好，别碰。

　　王霞冷笑着说道：那你特么的还有毒呢，沾上你的每一个有好下场，我不照样也碰了？

　　方志强被她一句话堵得，半天喘不过气来：王霞，我知道你很理智，而且你很爱潇潇，生怕她有一点的不开心。那天晚上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清醒，哪怕我无耻到强迫你，估计你跟我同归于尽，都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到这一步，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这一切跟我有关，甚至于的确就是我把你害成这样，如果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或者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请你跟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弥补。

　　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如果是最早的时候，他和王霞刚刚发生过关系，那时候王霞如果说不管是出于要他负责任还是什么情况，两个人在一起，那他也不会说什么，是会同意的。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爱着李潇潇，再加上李潇潇有过自杀的行为，他真的不能再跟王霞有什么牵扯了，否则连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收场。所以他能做的，只能是等王霞气消了平静下来。毕竟王霞也是个理智的人，一时的伤心难过和冲动过后，她知道自己该走的路是什么样。

　　王霞瞪了他一眼：呸！说的跟你多牛掰一样，你能怎么补偿我啊？给钱还是能选择立马帮我把明达给收购了？你以为你有什么啊？她看着方志强，大概是越看越来气：好啊，你说要补偿我是不是？那你现在跟潇潇分手，我去跟冉宇明说，其实我已经喜欢别人了，没有可能跟他在一起。

　　王霞！方志强呆住了，王霞，你要是真的心里头过不去，哪怕你杀了我、把我的命拿走都行。我也知道我的确亏欠你太多，事情刚刚开始发生的时候，我也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潇潇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真的不能够再伤害她。

　　方志强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无比的艰难，因为他知道这对于王霞会是怎样的伤害，可是他也必须说出来。

　　对不起王霞。

　　好像是除了这三个字，他再没有别的话可以对王霞说。

　　我要你一条烂命有半毛钱用啊？再说杀人还得赔命那我也比你值钱。王霞发完飚，却又冷静下来，慢慢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幽幽地说着：好像说是爱情里面来来回回都是三个字，要么就是我爱你，要么就是对不起。你把我爱你说给了潇潇，剩下给我的，也就只有对不起了。

　　那我问你，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不希望潇潇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是因为怕潇潇会再冲动会跟你闹搞得不可收拾，还是因为爱她，不愿意不忍心伤害她？

　　这一点方志强没有丝毫的犹豫：是因为爱她，其实我一直都爱。我知道很多事情我对不起她，但是我真的很想好好爱她。他的视线触及王霞的侧脸，不由得又是一阵愧疚，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王霞好一会才点点头：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只要你能够明确你是爱她的，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就行了。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只能选择一个，也就意味着，两个人之中必须辜负一个。

　　王霞看着方志强，笑着说话，泪水却流了满脸，只是她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没关系的，我比潇潇坚强，爱情对于我来说，也远远没有森美和明达重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爱过一个又一个，却都是什么也给不了人家。也就只有潇潇这么傻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这个人只要你的爱就足够的，才能够跟你在一起。再说我现在有冉宇明，他好歹是正牌的华尔街高管，你不就一个冒牌货么？他哪点都比你好，你不爱我但是他很爱我，你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但是他对我无微不至……王霞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一点一点只剩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