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苏醒
唔……好温暖啊。
我从黑暗中醒来,意识逐渐清醒,但是记忆却模模糊糊的,就好像被打碎又虫蛀了一般残缺不全。我只依稀记得过去的一些经历,就连父母是谁都想不起来。
我缓缓坐起了身子,发现自己正在一处铺满了稻草的狭小空间内,但是却非常的舒服,让人还想再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一些东西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我叫青月,是一只狐狸。
——————————分割线——————————
在白色的雪地上,一只纯白的雪兔正在悠哉地觅食,搜寻着雪地中可能存在的干果或草茎,希望以此来填饱自己的肚子。这时,寒风呼呼地吹着,雪兔那厚实的毛发在风中微微颤抖。终于,雪兔欣喜的找到了埋藏在积雪之下的一枚浆果,并匆忙地填入腹中。
突然之间,雪兔忽然听见身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异样的响动,它还未来得及躲开,锋利的牙齿便狠狠地刺入了它的脖颈之中,无论它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在绝望之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我嘴中叼着刚刚死去的兔子。嗯,不错,晚饭有着落了呢。兔子什么的,最好吃了。鸡也很好吃,可惜很难抓到。
我开心的在雪地之上轻盈地走着,纯白色的毛发与雪原浑然一体,身后三条蓬松又洁白的狐尾一抖一抖地,彰显着我的快乐。只是雪兔脖颈上渗出的丝丝鲜血染红了雪兔和我嘴边原本纯白色的毛发。
我将今天得到的猎物带回了一处岩洞之中,原本的狐狸洞因为太小而被我放弃了。岩洞中原本住着一只猞狸,但是被我轻松的赶走了。
一只没有开智的野兽还想和我斗?想桃子呢?
我将嘴边的猎物放下,随着一道白光闪过,一只可爱的兽耳萝莉出现在了我刚刚所站的位置。身上穿着由自身的兽皮幻化而成的衣服,衣服是很传统的汉服造型,十分优雅。三条狐尾在身后轻轻地摆动,全身是没有一丝污垢的纯白,让人感到圣洁又可爱。一双小小的眯眯眼给整只萝莉带来了一种迷糊而又慵懒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地想去疼爱。嗯,这就是我化形后的样子。好歹我也是有三条尾巴的狐狸,会化形很正常吧?
我将兔子放到了石头垒成的桌子上,用冰刀小心又仔细地将野兔剥皮、开膛破肚。冰刀是我运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来的。一只小萝莉手法熟练地在处理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这幅场景觉得会让人感到诡异。但这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一只狐狸嘛。生而为狐狸,我很抱歉。
将兔子处理完之后,我小心地将不吃的内脏收好,准备过一会儿将其扔的远远的,以防别的猎食者闻着味找到我。但是我将肝留下了,毕竟这东西吃着确实很香呢。
我将兔子切成几段,丢入捡到的锅中。锅是我曾经外出觅食的时候在一个废弃营地里偶然捡到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便宜我了。但是为什么没有两把金属的刀具啊?东西要留干嘛不留全呢?生气气。
取一把净雪与兔子一起放入锅中,将吃不完的兔肉埋入深深的积雪中冻住,再把锅放到火上,等待着兔子炖好。火是我前年在一次打雷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留下的火种,这才告别了茹毛饮血的日子,每天都添燃料才好不容易留到了现在。
锅中逐渐传来了咕嘟咕嘟的声音,香味渐起。我轻轻的坐在岩洞的入口处,看着一片片小小的雪花慢慢地飘落。
三年了,从我醒来已经三年了。这个地方如同曾经地球的南北极地区一般,永远地在下着若有若无的小雪,但是气候条件却好很多,也就零下十度左右,最冷也就是零下二十度。除了少数特别的区域外,温度连零下三十度都达不到。
这样的天气对于我这只雪狐来讲是很舒服的,悠然自得。这三年同类确实见到了不少,但没一个有足够智慧的。应该是修炼不到位吧。
嗯………兔子似乎已经炖好了呢。空气中传来了浓郁的肉香,我抽了抽鼻子,起身将锅拿下。汤已经变成了肉汤特有的白色,鲜美的兔肉在汤中翻滚,令人食欲大开。
待汤稍稍凉了一些,我轻轻地抿了一口。嗯,鲜美。但是,真难喝。
没有盐味。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常言道:人间至味是清欢。但是合着谁吃三年“清欢”也是会受不了的吧?我曾经试着跟踪山羊找到含盐的矿石什么的,但是一无所获。没办法,只能试着忍受没有什么味道的料理了。想开点,至少是熟的。
吃完饭,我坐到了床上,其实也就是一堆兽皮罢了,然后开始修炼。作为一只小狐妖,认真修炼才是王道,太弱小是会被欺负的!我现在已经有了三条尾巴,体内已经开始凝结妖丹了,以我前世的经验来讲,应该对应着人类的结丹期?毕竟我的妖丹还未完全成型,只是有了一个简单的形状,妖力宛如粘稠的浆液一般,还未凝结成固体。
这个世界用地球上的说法来讲,就是一个修仙世界。我去年正在觅食的时候就看见过有几个比较厉害的修士踩着剑从天上飞过去,把我的野鸡都给吓飞了,真是可恶。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小心地将周围环境中的灵力吸收进体内,化为自己的妖力。随着妖力的逐渐提升,小小的妖丹逐渐成形,浓厚的妖力逐渐化为固体,但是过程极为缓慢。
很快,金黄的阳光透过岩洞的入口照在我的脸上。呜………又天亮了吗?一晚上的进度也只有这一点,看来还得至少一周才能完成结丹啊。
然而,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进度相比别的妖兽来讲其实已经是快到飞起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森林中的空气在清晨格外清新呢。我伸了伸腰,重新化作狐形,走出岩洞。
天空之中永远都在飘着细小的雪花,让这里永远都处在覆雪的冬天。对于我这么一只雪狐来讲却是和很适宜,不冷不热。
身为一只小萝莉这么多年,虽说我仍然有着一部分的前尘旧忆,但是因为缺少了不少东西,所以实在是没有太多感受,便慢慢地适应了,也就只有比较执着于人类的躯体这一点能表现出我对于曾经人类身份的回忆吧。
真可惜,化形形成的衣服只有外面那一层而已,少了那么一些东西的感觉还是不舒服。所以我才不得已平时用狐狸的形态出门,毕竟内里少了点东西实在是不适合剧烈活动呢。我曾经试着用兽皮制作内衣,至于结果嘛……上面的还行,下面的……真就是一言难尽了,请大家自行体会。所以,这个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站在岩洞的入口处,我抖了抖身上的毛,随后便开始进行日常的妖力使用锻炼。
随着妖力的流动,一枚小小的水球在我的面前凭空凝聚了出来,并慢慢地增大,直到变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水球。
嗯,不错,妖力流动于汇聚一切正常。
紧接着,水球在顷刻间化作了好几束不同的水流,在我的操控下在空中飞速流转,宛如一盘活蛇一般做着毫无规律但又复杂的运动。十几道水流在高速运动的同时不能与别的水流相碰,但是又必须保持着高速的运动。这种感觉就像是让你一人同时操控四五辆赛车去飙车但又不能出车祸一般困难。
“哈……”随着这一阶段锻炼的结束,我长出了一口气。很好,十七道水流的分开操控终于成功了!下一步就可以锻炼同时操纵十八道水流了。
我随之将这十七道水流汇聚成一个水球。然后,随着我的意念一动,巨大的水球于顷刻间凝结成了寒冰。通透又纯净的寒冰散发着极致的寒意,不复水的流动与温柔。
嗯,很好,妖力的性质变化非常成功。
唉。我感觉我身为一只妖还是太弱了啊。看别的妖都是飞沙走石,腾云驾雾。而我就只能玩玩水,很是没有B格呢。
晶莹的冰球化为晶屑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我以狐狸的方式伸了伸腰,活动了活动因在原地坐了半天而略有些僵硬的躯体。走,巡山去!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我哼着小曲儿走在山路上。嗯,真•狐言乱语。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值得采一采的药草啦,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啦,以及巡视一下有没有什么讨厌的家伙随意闯入了我的领地。毕竟现在是一只狐狸嘛,圈地还是很重要的,要不就容易哪天早上醒来门口就有一两只讨厌而又过分自信的家伙。虽说对我而言就是来送肉的,但还是很烦就是了。但是圈地也会引来问题。因为圈地的本质是留下自己的气息,所以一到特定时间……难免的就会有几只公狐狸会产生歪心思……
停!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还只是一只小萝莉啊!真是可拷。还有一帮叫我老婆的也都应该通通拷走!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咳咳,抱歉串台了。
嗯,真可惜这冰天雪地的没什么有香味的花呢。我记得上次闻见花香还是在去年的时候,一个上山采药的小姑娘身上远远传来的,有些像是栀子花的香气。那个小姑娘也就十岁左右,不知道是胆大还是什么的,竟然就独自一人上山采药。我当时怕她因为乱转而发生危险,便用狐狸的样子引领她找了一些不错的药材。嗯,我可真是个大善人。不过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天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啊不,一只狐。实在是有些寂寞呢。不过我要是想去附近的村子实在是不太可能,因为我现在还不会完全变成人类的形态,让人类看见了会引起恐慌的吧。想起前年的时候,我当时还只能用狐形态,结果一不小心被几个可恶的猎户给偷袭了!很庆幸这帮家伙顾忌着想要一张完整的狐狸皮,没用弓箭射我,否则的话……估计我就算没死也是半残吧。
嗯,看样子那头猪最近也没再作死来我的领地这边晃悠。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的自信,总是想着挑战我的权威。那头猪其实就是眼馋我的那棵果树罢了。话说那树倒也是很神奇,不知道它从哪来的能量让它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开花结果,它的花很漂亮,蜡制质感的花瓣从外到内由蓝色过渡到纯白,只可惜没有香气。现在我的头上就别着这么一朵花,这花的保存时间很长,而且还很结实,不容易被弄坏。我头上这朵就是去年摘的,到现在都没有多大变化,真是一个合格的饰品。
这棵树结的果子有着非常高的价值。嗯,无论是观赏性还是实用性来讲。这种果子成熟以后会由原来的纯白色变成冰蓝色,而且晶莹剔透。它的味道和外形一样绝佳,酸甜适中的味道之中夹杂着浓郁的薄荷一般的清爽,吃完之后让狐神清气爽,特别赞。而且这果子埋在雪地中也可以长时间保鲜。
哎呀,忙着回忆它的味道忘了介绍正事了。主要是我一年到头都只能吃没什么味道的炖或烤肉,这种味道绝佳的东西实在是少见嘛,请见谅啦。
这种水果最为奇特的地方是它有着增强水属性妖力寒性与疏通经络的作用,对修炼十分有益,所以才有不少家伙对它虎视眈眈。不过我是这一片区域里最强的妖怪,别的家伙都打不过我哒。不过那头野猪也真是的,明明和我好好沟通一下我可能就会分给它一个,非得要硬抢。好了,一个莫得啦。
我化为人形来到了树下。果树正处于开花的时期,距果实成熟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我轻轻摘下三朵完整的的花,用其中一朵换下我头上原来戴着的那一朵,再将旧的花朵埋在树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只是感觉落叶归根,让它回归它诞生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归宿。
目前为止我的生活都很顺利呢,不愁饿肚子,也要住的地方,有时候无聊了就去欺负欺负那些小家伙,或者是再去把那头野猪打一顿。每天坚持修炼,积少成多也能让我成为一只强大的狐狸呢。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身体还能继续长大吗?如今成为可爱的狐耳小萝莉的我看着我那十分平坦的躯体,不由得感到有些怨念。
虽说性感在可爱面前不堪一击,但没有的东西就总是会想要得到啊!更别说是身体上的某些部件了……
生活虽说一切顺利,但我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一天到晚只有我自己一只狐生活,实在是有些寂寞。我想要一个同伴,但是同类都修为不够,太蠢了,而人类却保不准会不会像原来一样掂着弓箭就射我。与其说冒险和人类接触而让生活变得一团糟,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安稳的过下去。
太阳已经西斜。回到我心爱的岩洞中,挖出昨天埋下的半只兔肉和肝,让它自然解冻后切成小块,用干净的树枝穿起来,放到火上进行烤制。很快,兔肉便变成了令人垂涎的焦黄色,诱人的油脂自肥美的兔肉中渗出,滴入火中噼啪作响。烤肉有人的香气在空中肆意弥漫,搭配着略有些发焦的外皮,令任何人都食欲大开。而兔肝则在烈火的烤炙下发挥出其独有的浓香,十分令人满足。
只不过很可惜,还是没有盐。
独自一只狐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晚饭,一如既往。天空的月亮却很少见的不见踪影,看来今晚是一个晦月之夜呢。
晦月之夜和满月一样很奇特。满月之下充斥着大量的灵力,非常适合修炼。而晦月则恰恰相反,会造成灵力稀薄的局面,基本上就没法再进行修炼了。这种现象的具体原因尚未查明,但我个人(?)推测应该与月球的周期运动有关。不过这个修仙的世界也有月球吗?嗯,看来这一点以后要自仔细研究研究呢。经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我在异世界也要探索科学!
然而,晦月其实也可以看作是这个世界特定的休息日。妖怪和修士们在夜晚持之以恒地进行修炼,而晦月之夜则刚好不能修炼,就好像是世界在说:“孩子们,你们已经卷了一个月了,应该好好睡一觉啦。”
也好呢。重新整理一下略有些杂乱的小窝,盘成我喜欢的样子。紧接着,在大门口设下一个结界。虽说晦月之夜这个世界上基本所有生灵都会去睡觉,但我总是担心哪天会有几个不讲武德的家伙过来偷袭。这好吗?这不好。所以虽然从未收到过袭击,但我还是以谨慎为准则每次都会设下结界以防万一。
终于,万籁寂静,万物无声,就连鸟叫和虫鸣都没有。我蜷缩在我温暖的小窝中,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在入睡的前一刻,我似乎又闻到了那熟悉的花香。